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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琉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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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音的神情中有一闪而过的倨傲,她不屑地将排挤她的人甩在身后,然后从宋却和徐敬慈中间走过。

她似乎压根不在乎宋却是否知晓了答案,也不准备将自己的打算说与旁人听,更不会透露半分这样的做的原因。

徐敬慈一时不知道该对哪件事震惊,他呆滞了一会儿,遵循了就近原则:“她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告诉她了?谁告诉她了?我们之间还有内奸?她是好人吗?”

这么多问题令宋却无法遵循就近原则,更何况她也并非神通广大到事事都知道,对温雪音的这个做法也是一头雾水。

她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她不是坏人,可要说她是好人,也算不上。你是好人坏人?”

徐敬慈害羞道:“我是妙人。”

宋却:“……你是贱人。”

徐敬慈愉悦又自豪地应下这个称呼,继续跟在宋却身边走着:“咱们走慢点,不然她刚走几步就被我们追上了,很没气势的。”

除此之外,徐敬慈也有私心,他太久没见宋却了,平日里最多只能一起上个早朝,就算是这样都得被皇帝盯着。私下里的交流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急匆匆地议事,他都来不及背诵蒹葭苍苍。

宋却无奈地笑了:“好。你刚刚要说什么,徐州的玉石场怎么了?”

“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有官员传达了‘将玉石送到京城’的信息。可那片玉石场位置不好,我闲逛了一会儿,发现成色果然不行。好奇之下去了一趟,发现那边死了几个染上疫病的。徐州平安无事那么久,无缘无故出现这种事,定是人为。”

徐敬慈的眉头越皱越深,宋却从他的表情里就能知道,他赶去时见到那样一副场景该何等痛心。

宋却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是人为。”

“是谁?”

“据李筠所说,是孟浮。”

徐敬慈努力消化她话中的含义:“李筠……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孟浮虽然荒唐,但好歹也跟你有少年的情谊,疫病这事开不得玩笑,他若真做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宋却失笑:“你总想着我干什么?”

“那是你从小的玩伴,他要是说得好听些,别人只知道你们两个是观念不合才分道扬镳的,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你忘恩负义不顾情分……你又不在意这些,孟浮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宋却心底一软,闷闷道:“我会再确认的。”

“是‘我们’。”徐敬慈叹了口气,“你总是自己扛事,那多累啊,你周围的又不是死人,好歹带上我们一起嘛。”

“看我心情吧。”宋却说,“该你问了,你不是想知道温雪音的事吗?”

徐敬慈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知道,但一想这个温雪音见过十四岁的宋却,又不禁好奇起来。他没怎么听过宋却少时的事,只是从别人的转述中得知她在大殿上为姜无真正名的那些话,从字里行间拼凑出了一点儿对方未曾提及的往事。

他想听宋却亲口说。

徐敬慈当然不会让宋却知道他的想法,他笑得温柔,低着头把隐秘害羞的心事通过嘴角的弧度外显出几分:“嗯,我想知道。”

“十四岁……就是五年前,我跟随老师去往淮安,因为身体不好,染了风寒,到淮安时情况很差。书院一般建得离闹市远些,那会儿正好路过,附近没有医馆,但还好,书院的学生中有懂医术的,我就跟着老师在那里歇了几天。”

徐敬慈顺着她的话问道:“你常去游历?”

“是啊,八岁那年遇见老师后,学了点东西就上路了。”宋却顿了顿,想等等看徐敬慈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但他只是沉默,于是宋却接着说,“虽说是修养,但也没什么休息的时间,我被拉去听课了。温雪音是那里成绩最好的,我跟她见的第一面就觉得不对付,她比我大了几岁,天天都笑着拿鼻孔看我,我当然不乐意。”

“后来我们比试几场,策论、诗赋、算术,全都比过,今天比完了明天比,大多都是她更胜我一筹。有关科举的东西老师向我提及过,那会儿还没当回事,直到遇见温雪音了才觉得自己目光狭隘,拼着劲整宿不睡,能多背一点是一点……还是没比过。”

说及此,宋却笑了一下:“后来病养好了,我也该走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她有什么交流,因为我是要报仇的。她叫住我,说我天分高,让我回去好好学习,有机会再比比看。”

到这里,整件事就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徐敬慈还在沉默。他想事情想得很认真,认真到宋却都没好意思出声打断他。

“还有吗?”徐敬慈突然问,“不光是你十四岁的时候。”

“什么?”

“你学了什么?”徐敬慈温声问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起来摇摆不定,跟现在全然不同。你前十九年里,都被教了什么?”

宋却微怔。

她曾自己打碎过属于复仇的脆弱的琉璃。双手沾上鲜血的点点悔恨,伴随着十九年来的懵懂感激和怨怼,一起将天下安定的心愿从血肉里剖出来。

说不上有多疼,只是觉得太晚了,应该早些挖的,不然何苦茫然地追随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他人的仇敌。

回忆往事会让人停滞不前,对别人诉说等于将弱点告知于人,因此她从来不说。

可现在这片琉璃又被徐敬慈打破了,从外向内喷溅的碎片划过她全身,毫无察觉的伤口在回过神来时终于爆发出难忍的疼痛。

她想,糟了,怎么又被他看破了。

就连摇摆和坚定都被察觉到了。

宋却皱着眉,可眼里全是不解,她佯装怒意的表情现在起不到一点儿威慑的作用:“……你少问些罢。”

徐敬慈眨了眨眼睛,见着宋却神色不对,急忙作揖道歉:“宋大人恕罪。”

“你……”宋却磕巴了一下,“你有大罪。”

“那我给你赔罪。”徐敬慈忙说,“我请你吃饭。”

宋却:“……谁要你的饭。”

“那怎么办……要不这样,我摆上十天的流水席,宴请整个京城。到时候我就在门口作揖,说我对不住宋大人,这次是专门给她赔罪的,诸位吃好喝好。”徐敬慈说着说着就傻乐起来,“到时候我穿得鲜艳一点儿,万一有人让我上去表演拉弓射箭怎么办。”

宋却越听越不对劲,反应过来后立刻踢了徐敬慈一脚,自顾自往前走了。

为此她还拒绝了徐敬慈的同乘马车的请求。

“啊?你就光招待温雪音啊,那我呢?”

宋却被磨得没有办法,她拍了拍徐敬慈扒住门框的手:“傻子,蠢死你算了。”

“你跟她好久没见,跟我也很久没见啊。”徐敬慈还在据理力争,“你难道不想跟我促膝长谈?不想听我念诗吗?”

宋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齐齐笑开了:“这可是宫门口,你注意点吧。你跟温雪音算不上相熟,叫你去把你冷落了怎么办?你不如等一等周景佑他们,把陶公公的事告诉他们。去吧,啊。”

徐敬慈被宋却温声细语哄得找不着北,他憋着笑,呆呆地看着马车远去。他看到宋却撩起帘子看了他一眼,更是心花怒放。

随后他突然想到,今天又从宋却那里顺来一方帕子。从前真是错怪了孟浮,觉得他是小偷,宋却带点什么他都要顺手拿走,如今自己也成了这种人,真是话不能乱说。

不过他应该比孟浮待遇好点,毕竟宋却还给了他个香囊。

他端详着小小的香囊,手指捏了捏,里头有个硬物。他这时才想起来,宋却把钥匙还给自己了。

他鬼使神差地将钥匙拿了出来,发现这不是将军府的后门钥匙。

按照宋却有来有往的性子……这怕是中书令的后门钥匙。

宋却大张旗鼓地招待了温雪音,不仅在门口等了很久,还毕恭毕敬地亲自迎她进去。

等到大门一关,两人又恢复到那种不冷不热的状态。

温雪音打量着她:“你长大许多,连这种面子上的事都会做了,不像以前,一句话让人三天都不想搭理。”

“……”宋却:“挑事的人都会被扫出去的,从侧门。”

温雪音笑了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我没什么心情,不如这样,你跟我像从前那样比一场,我高兴了,就告诉你。”

宋却微微挑了挑眉:“可以。”

第二日,温雪音与宋却一同上朝,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宋却不光对这位状元青眼有加,还与她彻夜未眠地谈话,恐怕有意要将她提拔成政事堂的人。

朝堂之上,宋却隔着很远与温雪音对视,二人互相翻了个有礼貌的白眼后再不搭理对方。

新科进士的官职不应过高,也不该全都堆在朝中,今日能站在大殿上的,都是入职京都的新人。

傅思孺毫无悬念地入了翰林院。目前缺人的地方除了这里就是礼部,然而礼部又是皇帝为国师精挑细选的好去处,自是不能让他人顶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温雪音居然被指到了礼部。

知道点内情的纷纷对此一头雾水,但昨天一整天都跟温雪音待在一起的宋却知晓了不少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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