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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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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楼的福掌柜是大半夜时被人从床上薅起来的。那客人长相斯文,谁知行事作风却孟浪得很,被他揪过的那块脖肉至今还酸酸麻麻,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刚被吵醒时他还以为这是城门失守遭了匪,当即高举双手大喊英雄饶命,谁知那人雷声大雨点小,大半夜的叫人起来只为要一碗清汤面。

可怜的福掌柜一个鲤鱼打挺便起身生火、烧水,和面、揉面、扯面。

当他把面条端出去的时候,屋子里头已是坐了六个人。

这六人容色俱佳、各有千秋,只一打眼便觉整间屋子都艳光四射。福掌柜愣了一秒才将面条端到刚才那人面前,想了想,又问:“诸位客官,一碗够吃吗?”

“不够,再来一碗。”谢阔一条腿架在凳子上,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说道。

“还要一碗,麻烦了。”陆青鹧也加了句。

陈江月一看,你们都吃?那我也要!立刻说道:“再来两碗!”

朱兰亭知晓这是也有自己那份了,乐得继续沉默,小唐柳却不乐意,扯了扯陈江月的袖子又用眼珠子瞪她,她才恍然改口:“不对不对,要三碗。”

福掌柜心想,那岂不就是每人都要一碗,立刻回到后厨继续忙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成丰年嗦面条的声音。

陈江月怒视三师兄,心里有气。奈何暮云斋的规矩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要骂也只好等他吃完再骂。

成丰年吃得不慢,然而掌柜的速度更快,三师兄才刚放下筷子,福掌柜就顶着一个大托盘载着五碗面条过来了。

陈江月只得气呼呼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虽是打开门来做生意,可到底是大半夜被人薅起来的,掌柜的虽是面上带笑,心里却有点酸。

屋里这几位客官从衣着打扮来看,不是江湖中人、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不论身份几何,都不是一个小掌柜能惹得起的。

成丰年擦擦嘴,将一锭不算小的碎银放到了桌上。福掌柜眼睛尖得跟黄鼠狼似的,一看便知这可远超六碗面的市价,顿时酸楚尽消。

他感激地看向成丰年,成丰年则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福掌柜赶忙收下银子弯着腰,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小唐柳还在那儿慢悠悠地嗦着面条,陈江月放下筷子就骂:“三哥不是好人,派个阎王爷来净找我的麻烦!”说完还瞪了谢阔一眼。

谢阔也不说话,他方才没用几口就把一碗面条吞食入腹,此刻正兀自把玩着手中玉佩,仿佛陈江月骂的根本就不是他。

成丰年道:“都是误会,只是想喊你一道帮忙罢了。”

陈江月挑眉:“帮什么忙?”

“帮忙查案。”

“不帮,我还有事。”

“三天,出价一百两,三天以后你只管拿钱走人,就算找不着凶手那也不干你的事。”

“一百两?”陈江月狐疑地看着成丰年,向来抠门的成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

“是,所以我劝你还是接了吧。”

不等她开口拒绝,成丰年又道:“五妹也在来的路上了,估计明日一早就到。”

陈江月忍不住皱眉:“是五姊向你透露了我的行踪?”

成丰年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是你先喊她帮忙的,办事的银子还是我帮你垫付的。”说完饮了一口茶水:“你如今还欠我三十两。”

陈江月刚要开口,却见一旁的朱兰亭动了动,她登时会意,明白公主想知晓自己的手下有没有被好好安葬。然而事是杨瑞雪办的,要问也只能问她。陈江月只好伸了个懒腰,折中说道:“等明日五姊到了以后再说。”

成丰年看了她一眼:“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成三不愿多待,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知大晚上的打算宿在何处。不过暮云斋出来的弟子各有各的怪,陈江月也懒得细问。

三师兄虽看起来白净斯文甚是可欺,实则武功心计远超旁人,若是宿在荒郊野外被人给劫了道,那也不会是他的不幸,而是那勇猛毛贼的不幸。

等他走后,谢阔递过来一本小册,陈江月不接,只当房里没他这个人。

见她视自己为无物,谢阔只得好声好气说道:“卷宗还在衙门那儿压着,不太方便偷出来给姑娘瞧,不过我亥时翻进去偷偷为你抄录了一份,只是刚要拿给你时,才发现你已走了。”

陈江月还是不吭声,谢阔继续好言好语道:“下午你不是喊着要卷宗么,我不是不给,只是当时手里真没有。方才我在城门那儿也只是想把东西给你,并不是有意要欺负你的。”

陈江月这才抬起正眼瞧他。

今日午时她就已在桥上见过他,当时史良翁曾还放言这位小公子长着一副能够治病的美貌。这话虽有些夸大,却也不无道理。

这位姓谢的登徒子远看身姿挺拔,近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如今面对着面,倒也没那么讨人嫌了。

其实陈江月的气早就消了,奈何她依然不喜他方才装神弄鬼捉弄她,虽说心里不再恼怒,可面上依然维持着冷,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把卷宗留下。

……

翌日清晨,陈江月前脚刚踏出酒肆,迎面就撞见了成丰年和杨瑞雪。

杨瑞雪在暮云斋排行行五,身材高挑、面容清秀,身后跟着一头奇大无比的青牛,肩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她与成丰年有三分相像,站在一起简直像一对同胞兄妹。

那青牛是杨瑞雪小时候从别人田里拐来的牛崽子,那户人家发现后连夜跑上暮云斋闹事。

师父先是当着外人的面狠狠揍了杨瑞雪一顿,然后才帮她付了买牛崽的钱。也正是因为那一顿好揍,云山真人发现杨五竟是个天生抗揍的好苗子,隔日就传授了她天堑功。

牛崽大名牛姐,从小就喜欢跟在杨瑞雪后头。杨五练功,牛姐吃草,没几年就长得肥大壮硕,心情好时,牛姐还会主动驮着师父出门散步,是个不折不扣的牛腿子。

牛姐从不干活,整日光顾着吃花吃草、斗鸟耍狗,闲来无事时最喜用鼻孔朝人喷气,除去师父以外,暮云斋的每个人都被它喷过。

那海东青也是自小就被杨瑞雪从山里拐来的崽。杨五费尽心思将海哥喂大,几日不睡熬鹰,终是将它熬成了自己的小弟。

海哥还挺欣赏陈江月的,若是离得近,一声哨就能将它唤来。可它自小就不喜欢成丰年,都这么老大只鹰了,此刻还在费尽心思想要啄他,杨瑞雪还有生意要与成三谈,只得抬手示意它走。

海哥气不打一出来,扑腾着翅膀凌空高飞,走之前还特地瞄准成丰年的左肩,得意洋洋在上头拉了一坨。

成丰年“哎哎哎”地直叫嚷:“杨五,管好你那只破鸟!”

杨瑞雪也不理他,而是朝陈江月吹了声口哨:“哟~陈七,没想到你这小短命鬼还没死,可以啊你!”

陈江月张嘴就骂:“杨五,你皮又痒了是吧!”

这一骂,叫杨瑞雪突然回忆起被这位小促狭鬼以各种奇淫巧技疯狂折腾的岁月。

此行只为求财,可不是为了招灾,杨瑞雪很识时务,小嘴一撇立刻讨饶:“我错了我错了,陈七姑奶奶哎!你可千万别再折腾我啦,老娘这就给你赔礼。对了,人都已经给你葬好了,银子我就先不收了。”

一旁的成丰年刚处理完鹰屎,忍不住奇道:“我不是给过你银子了,一晃眼就被你揣进了兜里,你这叫不收?”

杨瑞雪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说办一趟活计就只能收一次钱的?”

这话听得成丰年直摇头:“活人倒也罢了,死人都要被你摆一道,杨五真是貔貅在世,生财有道。”

杨瑞雪冷笑道:“成三,你说话可得小心点,我这人向来只坑活人的钱,对死人可一向都是毕恭毕敬的。你别看我平日里就差爬到你头上撒尿,你信不信若你明日暴毙,我定会为你殓尸守灵,再选个风水宝地给你风光大葬?”

见成丰年表情不对,杨瑞雪更来劲了:“要不这样,你也别明日死了,你今日就死,我这就让你好好瞧瞧我对死人能有多恭敬。”

成丰年此刻的表情可谓五味陈杂。

杨五这一番话没有一点人样,可偏偏她自己毫无感觉,反还有些得意。

瞧他神色古怪,杨瑞雪扬起眉毛:“怎么着,三哥这是想与我比试比试?行啊,就让我替师父试试这些年你的功夫有没有精进些。”

暮云斋谁人不知杨瑞雪自小练的便是那雄浑霸道的天堑功,那叫一个皮糙肉厚神憎鬼厌,打她一拳只会自己手疼。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了,成丰年一脸无奈,只能老老实实闭嘴。

站在杨瑞雪身后的牛姐正一边拿鼻孔朝路人喷气,一边见缝插针地吃草,陈江月探着脑袋说:“欸,师姊没坐船么?”

“坐船太慢了。”

说完又用眼神剜她了一眼,冷哼:“我又不像某些人,带着个跑不快还极有可能惹麻烦的拖油瓶,这才只能走最慢的路。”

陈江月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杨瑞雪瞥了她一眼,压低嗓音不容置疑道:“江湖规矩,皇亲国戚可得多加钱。陈七,你如今还欠我五十两。”

陈江月大呼小叫地“啊!”了一声:“五十两?!你抢钱啊!你刚才还说不收我钱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杨瑞雪冷哼一声:“带路,我有东西要给她。”

……

杨瑞雪进屋时,朱兰亭已经端坐着等了有一会儿了。杨五亲手将一木盒打开,里头整齐排列着十几块写有官职的牙牌。

朱兰亭沉默片刻,说:“麻烦将它们全都烧毁。”她将一锭饱满圆润的银子推到杨瑞雪面前,问:“人都葬在何处?”

杨瑞雪丝滑接过,仔细将银子收好以后回道:“就葬在那座山的最高处,爬到山头一眼便能瞧见。那都是些忠义之士,所以我特地选了个风水顶好的地方,还给他们立了一块无字碑。”

朱兰亭点头谢过,沉默片刻,又问:“官府可有派人来验明那些贼人的身份?”

“没见衙门的人来过,不过撞见了一个来山上送菜的小子,那人看到一地的血,吓得篮子一扔就跑去报官了。”

杨瑞雪顿了顿,继续说道:“停在那处的轿辇……我倒是没动它,可那轿子的规制是能瞧出主人身份的,若你有所顾忌,还得赶紧派人处理了才是。”

朱兰亭:“无妨,就让它从此停在长春观便是。”

杨瑞雪离开后,朱兰亭仍像一具美人石像那般一动不动地坐着。陈江月突然开口:“想不想跟我一道查案去?”

公主这才抬起头来看她。

“这里接连死了好几个书生,衙门却认定只是意外,如今有人出钱想给他们翻案呢。你放心,咱们至多只在此地停留三天,能查多少就查多少,若是三日以后还没找到凶手,反正还有那两个大理寺的善后。”

公主并不娇气,在长春观时还亲自翻过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虽说对查案没有经验,可一味沉浸在哀思之中绝非长久之计,倒不如找点事做。

谢阔昨夜留下的卷宗只列出了死者姓名、家庭背景以及发现尸体的时间地点,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卷宗倒是对李县令着墨不少,几乎占了半数。

陈江月对朱兰亭简要概括了一下小册上的内容,公主沉思片刻后猜测道:“难道他们来到此地,是特地来为党争再添一把柴火的?”

陈江月不置可否,她才不关心这些。

所谓的庙堂之争、江山社稷,与她这个江湖中人哪里会有半点干系,如今她愿意拿出三天宝贵时间留在此地查案,就已是了不得的侠士义举了。再说,她还挺想挣那一百两的,毕竟能从成三口袋里薅钱的机会可不多。

“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只管查案捉凶便是。杨瑞雪已去验昨日新死的那具尸体了,若是就连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那这案子定是一桩悬案,咱们也就不用在此多留三日,今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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