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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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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水面上,大片殷红的血迹无声飘荡,琴酒神色冷淡地等在河岸边,手里的枪维持着上膛的状态,废旧楼房的方向逐渐响起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波本脸色不愉地从楼道里出来,紧接着过来的莱伊同样面容冰冷。

“琴酒。”莱伊在他发问之前率先开口,“刚刚跳下去的是维特?我怕误伤没敢继续开枪。”

波本嗤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动作太慢,哪里会让人有机会落水,早该在上面就解决了。”

两人明显在楼上就爆发过争执,现在也你一句我一句地阴阳怪气起来,琴酒警告地望了两人一眼,随后重新看向水面尤其是飘着血迹的地方,眉头皱起,“这血迹不对劲。”

“苏格兰举枪自杀后才翻下栏杆的,我看到他胸口溅了一大堆血。”莱伊也望向水面,挑眉,“哪里不对劲?”

波本走到岸边蹲下,伸手碰了碰水上的血,又远远闻了闻,皱眉思考,像是不确定的样子:“是血没错,但怎么会掉下去就没动静了。”

正当他打算再看的时候,上游方向忽然响起“哗啦”的水声,长泽遥从河里翻出来,头发和衣服上都在滴水,分明是狼狈的形象,眉眼间的冷漠怒意却让人觉得不妙。

他手里拎着两个已经干瘪的血包,走过来后直接丢到莱伊面前,也不多说什么,冷着脸走到不远处捡起自己下水前扔在地上的外套,摸出口袋里的枪,回头看莱伊。

他没开口,莱伊的脸色却变了变,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有些错愕地望过来:“血包?苏格兰呢?”

“跑了。”长泽遥随手将外套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神色冷淡,“血是假的,他人也没见影子,往水里开枪能打到的只有这玩意。”

“莱伊。”琴酒眯了眯眼睛,“你刚刚说你看到苏格兰开枪自杀,击中了胸口?”

莱伊立刻道:“波本也看到了。”

波本没否认。

长泽遥望了他们一眼,又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后群发了当前地址,通知附近的组织成员沿河岸搜索。手机同样收到群发邮件的两人暂时没有动作,琴酒却微动了动眉头,冷不丁道:“维特,你和苏格兰走得挺近的吧。”

波本颇有兴味地转头看他,莱伊也有些诧异地望过来,长泽遥却只是格外轻慢地笑了一声:“我和他上过床,怎么了?”

理所当然又极其轻佻的态度冲散了这个问题里的凶险,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两人只是没走心的成人关系,考虑到维特在组织里的地位和苏格兰的卧底身份,或许还少不了一方的持强凌弱与另一方的压抑隐忍。

这个认知让波本的眸色微沉,琴酒却再度放下了本就浅淡的疑虑,只是习惯性警告:“那你可别手软。”

回答他的是一声依旧轻慢的嗤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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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水域下,小型潜水艇的舱门无声打开又关上,黑发青年一个踉跄跌到船舱地板上,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滴滴嗒嗒,他抬手按住胸口,闷闷地咳了几声。

血包和局部防弹片避免了致命伤害,长泽遥自己跳下水的举动又替他拦住了可能遭遇的更多子弹,但近距离开枪该有的冲击力还是会有,加上在水下憋气的时间太长,整个人的脸色都很糟糕。

等在舱内的医生提着药箱上前,迅速检查后忍不住皱眉:“您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谢谢,我之后会去医院的,不过今天还不行。”诸伏景光从地上站起来,温声回复,“劳烦您帮我先处理一下。”

半个小时后,潜水艇停到一艘警用巡逻船附近,经过医生紧急治疗后状态好了不少的诸伏景光跟着联络人在走廊上转了几个弯,最后推开一扇半掩着的门。

里面是间小会议室,坐在里面的人穿着一身公安并不常穿的正式警服,斑白的鬓发显示出他的年龄,周身的气质有些锋锐,看过来的目光却很温和:“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诸伏君。”

诸伏景光的视线落到他制服和帽子的警徽上,久违的图案让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管理官。”

时隔多年的问候仅止于此,这位管理官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示意他关门坐下后下一句话就切入了正题:“从紧急接应的情况来看,组织是直接对你展开了追杀?”

“是这样没错,他们很笃定我的身份。”突然被所有人追杀的事实和天台上与莱伊的短暂交谈都能作出判断,而这又指向另一个他们做计划时就有预料的方向,“维特布置的那边我们还没有动,是因为别的情报来源。”

至于什么情报源?

时间回到三天前,从长泽遥口中听到关于那个工厂里埋了大量炸弹的消息的时候诸伏景光就知道栽了,这批炸弹不得不处理,而一旦处理就等于自爆身份——别提所谓被怀疑的其他代号成员,长泽遥刚刚提醒过最近会放饵,紧接着就抛了这么个消息给他,根本就是在明示。

可惜针对到个人的局就是这样,他明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踩,暴露身份成了定局,唯一的问题是用什么办法来应对这个局面?

最安全的当然是趁组织还没有行动立刻撤离,据他观察自己并没有被严密监视起来,和联络人的沟通渠道依旧畅通无阻,想要撤离也很容易。

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可回到组织里赌自己不被发现更不可能,炸弹的事拖不得,短时间内又找不到把锅甩出去的办法,这样回去不是冒险而是必死,就算公安的上层对他们这类人的生命没那么看重,也不至于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非要把人推去送死。

——诸伏景光自己私心里却在叫嚣着不会死,甚至不会被更多组织成员知道身份,这次的陷阱是那个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人专门为他准备的,对方还贴心地预留了撤离的时间,所以他就算真的跳进去也不会有问题。

毫无理智的想法充满了甜蜜的诱惑力,一度让他想要付诸行动,然而这样纯粹出于恋爱脑的冲动如果要用于严肃的工作决策还是太不负责任了,不可能在正式的行动计划中提出,更不可能说服任何人。

所以还是得撤,只是在撤离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可以做。

朗姆在警视厅内部的线人自从被利用坑了琴酒一次后就进入了蛰伏,对他的调查也跟着陷入停滞,想要有所进展就必须让他动起来,公安潜入组织的卧底的准确情报无疑是一个不得不动的理由。

平常他们不会拿这个当诱饵玩极限一换一,但现在反正快要暴露撤离了,自然要发挥最后一点价值。

为了不让对方提起警惕,管理官特意找来了一位当年去警校招人的公安,他见过还是警校生的诸伏景光后来也签了保密协议,这么多年没有情报泄露足以证明可靠。这位工作经验丰富的老资历前辈演技也在线,用足够自然的方式向之前被锁定的三个内鬼嫌疑人透露了自己面试过一个能力出众的警校生但他一毕业就失去消息的事。

都是干公安的,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再加上与之前的情报完全吻合的时间和“等他回来或许就要做我上司啦”这样带着轻微不满的话语暗示对方是参与进了大案,足够组织的线人意识到指的是谁主动套话。

三个嫌疑人里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渡边警部听到开头就打断了他并警告他注意保密,再有下次会上报。去年刚升职风头正盛的小野警部补和管理官的老下属川田警部却都对相关信息表达了兴趣,考虑到前期调查中小野的嫌疑更大一些,那位前辈在用亚洲人中少见的蓝色眼睛这样明确的外貌信息取信对方的同时告诉对方那是个年轻女性,而对川田才使用了年龄性别外貌特征都正确的真实信息。

——无事发生说明有问题的是渡边,身份暴露则是川田,当然如果内鬼是小野,那位同样黑发蓝眼的基尔女士就得幸运地背锅了,诸伏景光和他的同事上级也都很乐意稍缓半天、等她被组织干掉之后再去处理工厂炸弹并撤离。

而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一切不言而喻。

“所以,是川田君啊。”管理官的语气有些沉重,原本川田是三人中他认为嫌疑最小的,此刻抓住了内鬼的喜悦远不如自己原本信任的人被证实为犯罪组织内线的消息冲击力大,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能揪出他来,这次不亏。不过,小野为什么对卧底的情报也那么关注,奇怪。”

正常的做法是渡边那样意识到涉密就叫停,小野全部听完不说还紧抓话头问了不少,态度比川田这个已经证实的内鬼还积极,也难怪管理官之前更怀疑他。

诸伏景光略略思索一会儿,微拧了拧眉头:“说起来,我这里也有些奇怪的地方。”

管理官看向他。

“从我们这边透露出消息到我被公开追杀,中间只过去了两个小时,考虑到情报传递还需要时间,朗姆收到消息后应该没有经过二次甄别就直接下了追杀令。”顿了顿,他的语调轻了半分,“其他的组织高层也认可。”

联络人不太理解:“这不正常吗?”

“不正常。”诸伏景光说到这里,原本不确定的语气渐渐笃定起来,“之前金巴利的事,我们利用内鬼传递出错误情报坑到了琴酒,导致琴酒和维特对朗姆线人提供的情报可靠性产生了严重质疑,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没什么动作的原因。”

管理官若有所思,但没有贸然打断,而是示意他继续。

他接着道:“正常情况,这个可靠性存疑的线人传来要杀人的关键情报,朗姆或许会倾向于直接相信,琴酒会出于记仇的原因质疑,维特……”他又停顿了半秒钟,“维特会要求再次核查,避免误杀。”

“事实是这些质疑和分歧都没有发生,或者发生过但朗姆作为组织二把手强硬地压下了反对,甚至是没有和人商量就直接下达了追杀令。”管理官不如他了解组织,但比他更清楚一个系统内的高层之间微妙的平衡,听到这里立刻抓住了里面的关键,“但这种行为对这位主管情报的二把手本人是有很大风险的,一旦出错,对他本就不够稳固的威望将是极大的打击,所以至少他自己对这次的情报来源确实非常信任。”

诸伏景光点头:“不久前才出过错的线人不值得这么信任。”

“那么反过来,能这么信任的线人应该没出过错,至少近期没出过造成损失的大错,也就是说,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个人。”管理官说到这里气得笑出了声,“我们公安可是警视厅审查最严格的部门,谁能想到啊,内鬼居然不止一个。”

诸伏景光和联络人都没有再开口,管理官却很快将情绪压了下去,转而道:“知道是谁就好办了,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诸伏,你之前说过对组织基地采取行动应该尽快?”

卧底在潜伏期间会接触到大量组织基地、据点和人员信息,出于保密需要很多都不能实时处理,而身份暴露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就像之前雷司令在德国做的那样,趁组织还没反应过来撤退或销毁,能抓多少是多少。

时间有限,能调动的人手虽然不少但也没多到称一句足够多,行动的顺序与侧重点就变得重要起来,而只有对组织足够了解的人才能够对大堆人和事排出轻重缓急,在进入审查休假的流程之前,他需要先处理完这部分只有自己能做的工作。

这是件急迫又繁琐的事,诸伏景光回归自己真正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就加班到深夜,凌晨一点,他合上一份写满了组织信息的文件,半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带着些困意含糊道:“又得熬夜,帮我拿杯咖——”

过分亲昵的声音在睁眼时戛然而止,同样在会议室加班的联络人愣了愣,主动站起来:“您需要咖啡吗?我去倒。”

“谢谢,我自己去就行。”诸伏景光也站起来,歉意地笑了笑,“有些困迷糊了,正好醒醒神。”

巡逻船上的茶水间在走廊尽头,他沿着空荡荡的走廊独自往前,有些恍惚。

这样的恍惚在组织基地是绝对不可以的,在警方的巡逻船上却没关系,这是他真正的职业,一起加班的是他真正的同事,熬夜处理的是他真正希望完成的工作,在这里他不是绿川唯不是苏格兰,不必担心放松之下一句话一个动作引来怀疑,更不必害怕下一秒就收到一条要求他去杀人放火的短信。

他从开始卧底的第一天就在期待这一刻,很多次生死之间他就靠着这个回到阳光下的愿望咬牙坚持,然而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振奋喜悦,反而徘徊着不知所措的茫然,空落落的。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重新回到会议室,平静地打开下一份文件,任由咖啡的苦味在口腔里漫延。

他知道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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