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把车门打开走下车,他没有继续说话。
钱箴被他的话吸引,也跟着下车。
夜色正浓 ,远处的车子打着喇叭,像夜生活的序章。
钱箴的五官在黑暗的地方看也十分好看,这是周书无聊的时候发现的神奇现象。
可能因为钱箴的肤色比一般人白吧,钱箴不会是混血吧,那么白。
周书一边沉默一边猜想着。
“要坦白什么,怎么不说了。”
钱箴说话的时候,喜欢别人也看着他眼睛。
周书对上钱箴的眼睛,他有点怂了。
他的手抵住车门,怯弱地说:“我要坦白的事是我……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因为你总是戏弄我,人与人之间应该要多点包容和理解,为什么你总拿我取乐。”
周书说得头头是道,活像一个受尽委屈的怨妇。
甚至因为说太多话,嘴巴太干,还舔了舔嘴唇。
钱箴漆黑的眸子看着周书,他第一次看周书对他说心里话。
原来这就是周书不喜欢他的理由吗,本来他应该生气的,但是此刻周书在自己面前表达委屈的样子,该死的可爱。
“那我以后不戏弄你了,你可以喜欢我一点点吗。小数点后面的喜欢也行。”
钱箴说完就要发誓,周书拦住了。
“别发誓,你的誓言留给值得的人,这点小事也不用发誓啊,随便发誓的话,就侮辱了誓言这个词。”
周书始终觉得发誓的场合应该在像婚礼教堂,那般庄严的地方。
誓言不是儿戏。
“那我只和你发誓,不给别人发。对我来说,你就是值得的人。”
钱箴伸手把周书拽到自己怀里,不知道谁的心跳,跳得特别快。
钱箴摸了摸自己的心,是比平常快了点。他恍然大悟般地开口解释着:“我没有心律失常,只是抱你比较激动。”
他不知道的是,钱箴的心,也像坐上了高铁般,剧烈地跳着。
“也可能是心跳过速,要不要帮您约身体检查。”周书半天想出这一个回答。
周书想趁钱箴检查身体,他也去医院检查看看,自己心跳好像也有问题。
跳得很快,就和不要钱一样。
而且就是钱箴抱他的时候才这样,该不会心跳加速还能传染的吧。
“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比我还能补刀。”钱箴拍了拍周书的头。
周书捂住头,不想让钱箴继续碰自己的头。
因为他发现钱箴一碰到自己,自己就像被小时候打火机里面的电机电了一样,心跳飞速,全身过电般激动。
去医院体检是刻不容缓啊。
“怎么会,我是关心你啊。身体是本钱,没有良好的体魄,你拿什么工作生活。”
周书站在上帝的视角,帮钱箴分析n多个身体好的优点。
钱箴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反驳,没有接受,什么都没有。
周书说累了,受不了钱箴的冷暴力,压住情绪开口问道:“怎么不说话,我举例了这么多好处,你还是不觉得身体好很重要吗?”
钱箴听得入迷,周书突然发问,他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会,好在他反应很快。
钱箴向后退了几步,和周书拉开了距离。
“真不用,我离你远点心就能静下来。”
钱箴冷淡的脸上泛起温柔,他又说:“不信你现在拿听诊器给我听听。”
周书:……
钱箴离开他的时候,周书也感觉心跳不那么快了,他就知道,果然是钱箴传染的。
“没事,我已经知道了。可以吃饭了吗,我们俩站在这好像拍碟中谍。”
有点夸张,但半夜俩人站在空旷的停车场,对峙般对视。外人看来,不一定是坏人,也不像好人。
“走吧。”钱箴走在前面。
也许是答应搬家的这个回答,钱箴没有在100号桌做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周书整顿饭吃得还算开心,酒足饭饱后,他开始算饭钱了。
钱箴和他现在是朋友的关系,那朋友应该互A吧。
光那瓶酒就好几万了,周书想A也没那多余的钱,如果和钱箴说从之后的工资里扣,那太没面子了吧。
如果不平摊,那钱箴又该怎么想自己。
不答应交往还吃霸王餐,这不是贪得无厌吗。
想着想着周书竟然怨恨起钱箴来了。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钱箴那么有钱的富家少爷,人帅多金不说,还上镜。
好几次钱箴拍活动照片无意拍到钱箴入镜,钱箴被抓拍的表情和摆拍的一样,甚至五官比现实里的还要精雕细琢。
这么完美的人怎么会看上男人。
这个被他看上的男人还一点不喜欢他。
真的很不可思议。
周书看向正在吃甜点的钱箴,奶油很黏,稍有不慎就会粘在嘴唇,被旁人嘲笑。
钱箴把甜点放入嘴中,喉结滚动,吞咽。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功夫秘籍里的连招。
周书担心地看着钱箴的嘴,他能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口,两口,三口。
甜点就这么被钱箴吃完了,速度快到周书来不及双眼“截屏”。
周书望着钱箴光洁如新的唇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仿佛看到了什么神奇的景象。
怎么就没有呢,钱箴就连吃东西都这么斯文啊,奶油怎么像不敢靠近他一样,偃旗息鼓了。
难道是这个是特殊奶油,不沾嘴吗?
周书难以置信地挑起一块甜点,他也吃了起来。
钱箴皱眉,“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帮你擦一下唇边的奶油吧。”
周书才吃了一口,就被钱箴紧急叫停。
看来不是奶油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连奶油都不敢惹的人,自己凭什么招惹?
“没事,我自己擦吧。谢谢。”周书拿起餐巾,胡乱地擦着嘴。
“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钱箴调侃道。
也是,吃东西的时候被别人围观是很容易察觉到的。
周书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想看看你吃的那个东西好不好吃,没想到打扰你了。”
“觉得对不起的话,作为道歉的礼物,今天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我有自己的家,刚才在车上没说是今天?”周书慌了,他可不想今天就住钱箴家。
“刚才在车上你也没看我吃东西。”钱箴说得义正言辞,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他拿过桌上的餐巾,轻擦周书脸上的奶油,指腹的温度贴着钱箴的唇。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令人沉醉,“去我家……看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