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想如何才能取胜吧!”王夫人回道,她靠在贾政怀里,手指不停摩挲着贾政肩膀处的伤疤。那是在西北道时被突厥王妃用飞镖射中后留下的疤。
贾政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又轻声道“夫人每日梳洗时在镜中能看到什么?”
王夫人被问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所想的就是夫人在镜中看到的。”贾政说罢,便双手抱紧了夫人。
王夫人忽然问道“老爷这里还疼吗?”
贾政略微一愣,才回道“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时而觉得有些发痒罢了···”
王夫人悠悠叹口气“这就是王妃的聪明之处了···”
“何以见得?”现在轮到贾政觉得奇怪了。
“起初伤口疼痛时,老爷会想到当日被刺伤的情形。日后哪怕结疤了,时而犯痒,也就自然会想起那日,那人···”王夫人轻声道。
贾政感到心头一颤,从心底升出一种喜悦和痒意,更甚于伤口处的痒。
王夫人从来没有在他跟前表现过任何一点嫉妒或者酸涩的情绪,因为她前半生的行事准则就是做一个合格的贤妻。
她没有暗中打压过赵姨娘,也没有时刻盯着贾政身边的丫鬟。甚至在扬州时,她还因为担心贾政身上有伤,她照顾不到,亲自领来几个丫鬟想让贾政带在身边。
贾政一直以为王夫人是不会嫉妒的,不仅不表现在明面上,而是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的爱仿佛无私极了。
而此时,王夫人竟然突然提起了远在突厥的王妃,这个贾政已经快要遗忘的人。话语中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酸涩。
黑暗中,贾政看不清夫人此时的神情,但他可以猜得到。夫人定是低垂着眼眸,轻抿着双唇,有些委屈了。
贾政忽然低了头,在夫人颈畔轻咬了一下,又问道“痒不痒?”
他见王夫人没回答,心里反而很是雀跃。又将头靠着夫人的肩膀,读完了那首诗的最后一句:
“只要这世间仍有人吟诵我的诗篇,这诗就将不朽,永葆你的芳颜。”
“老爷有时说的话很艰涩,我可一点也听不懂。”王夫人轻笑着,为二人掖紧了被子。
“那我以后说得更直白些,好吗?”贾政闭着眼睛轻声说道,他的拇指轻揉着夫人颈畔被他咬过的那块皮肤,有轻微的牙印。
王夫人却再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