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梅九畴用力拍了拍凳子,“我看着他做的,结实得很,没花银子。”
没花银子,那就是用体力换来的。郭木匠手艺没的说,却腿脚残疾,也是那次洪水落下的,家中的木材、大料平日搬不动的,恐怕今日全让梅九畴一个人搬完了。
一想到哥哥忙了一早晨又跑去给人干体力活,梅映禾心里酸酸的。
“你这是作甚,不就是出点儿力气嘛,你哥有的是力气。”梅九畴不以为然,却闻到了香气,“你炖了啥,这么香。”
梅映禾抹掉眼泪,没再说什么,赶紧让哥哥去洗洗,“地锅鸡,专门给你做的,吃饭了。”
掀开锅盖,鲜香浓郁的辣味直窜鼻子,梅九畴就开始咽口水,“看着就好吃。”
梅映禾给哥哥盛了一大碗饭,又浇了汤汁在上头,再夹两块鸡腿肉垒在最上头,一碗饭尖尖的,深褐色的汤汁泡透了米饭,又香又辣的地锅鸡软烂又有嚼劲,锅子一圈还贴了面饼,那面饼被汤汁泡透,别提多好吃了。
梅九畴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和大半锅贴饼子,这才满足地笑笑,“小早真是厉害,你咋能会做这么些东西呢。”
这才到哪儿呢,梅映禾说,“哥哥这下信了我吧,咱们早晚有一日也能赚银子搬到京城里去住。”
说完,梅映禾放下碗筷,将钱袋子抖搂出来,“昨日咱们剩了十二文,今日赚了一百四十七文,除去花掉了,还剩下五十三文,这样一共就是六十五文钱。但是咱们的食材还不够,米啊面啊都快用完了,还要买些肉,我还想买些种子,咱们院子里的地荒着也浪费,可以自己种小葱、青菜,也能省一些,这样还要花销,我粗算了一下,目前能剩下来大约三十文。”
三十文,才两日,纯纯挣了三十文。
“这么算下来,咱们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还清那七百文钱。”梅九畴很兴奋。
梅映禾点点头,“理论上是这个意思。”
梅九畴很解气地“嗨”了一声,“你说咋办咱就咋办,哥哥都听早儿的,赶明儿等你做得熟了,哥哥也能去京城里谋个体力活干,这样咱们赚得就更多了。”
话说到这儿了,梅映禾决定趁热打铁,“哥哥,我不想让你去干体力活。阿爹从小就不是将你当作普通人培养的,你一身的武艺和力气,去做那些太浪费了。咱们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哥哥去求求京城里那个将军庙,赶明儿等招兵的时候去报名,一准儿能中。”
怕他推辞,梅映禾一鼓作气又劝,“你妹妹这样做吃的也不是长久之计,赶明儿哥哥若是能在军营里头混出个头脸,妹妹也能跟着享福不是,早儿以后就靠哥哥了。”
一番话还真说得梅九畴动了心思,当兵入伍参军上战场,一直都是他的梦想,可是眼下这日子实在艰难,“招兵的事儿等等再说吧,哪里那么简单,身体好会功夫也未必能被选中,大隶这些年重文轻武,招兵次数少不说,就算招兵了也需要找关系有门路,咱们这样的恐怕早就被人挤掉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梅映禾觉得事在人为,说不定呢,对吧。
在妹妹的强烈央求下,梅九畴答应时刻留意招兵的消息,说了这些梅映禾才想起来回头看了看屋里,“他醒了吗?”
梅九畴回到家就给那男人上了药,人这会儿还睡着。
梅映禾说:“没有,我去看过,睡着呢。”
屋里,灿烂的光线落到男人的眉眼上,长长的羽睫薇薇颤了颤,兄妹俩的话,赵行之全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