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没事的……”
山月道:“你要我动手,把你按在这吗?”
有炭火,室内热得很快。
李溋趴在榻上,双手抓着枕头,他觉得双颊发热,双耳更是烫得没了知觉。外衣里衣层层剥落,起初还有一丝凉意,很快就被他燥热的情绪覆盖。
山月活了很多年,生命长河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医术。狰狞穿插的鞭伤正渗出血,不光没上药,还强行撕扯伤口。
意料之中,又折磨自己。山月轻轻叹气。
她搅了帕子,冰冷的湿帕轻轻擦去后背的血。山月没有说话,安静处理伤口。她不问话,心虚如李溋更不敢开口,什么花言巧语,死缠烂打,全都烟消云散。
除了新伤,李溋身上还有许多旧伤,虽然都已长出新肉,可看这痕迹,就知道受的伤有多严重。他是长大了,却又没有长大。依然和从前一样,倔强又单薄,坚韧又脆弱。
这么多年,对旁人的触碰,李溋总是异常难忍,可是此时,山月的触碰却给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好似心落到实处,不再飘飘浮浮。他以为会很疼,可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温度似乎太高了,李溋喉咙发干,下意识滚了滚喉头,他的意识逐渐迷糊,一天一夜的沉睡,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山月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似寒冷山泉一般凛冽。
“为什么打你?”
昏昏沉沉的李溋猛得提起精神,道:“我……我在穹顶私斗,弄坏了师尊的草皮……”
山月笑了声,还有精神耍心眼。她道:“这是花言巧语,还是死缠烂打?”
原来她来得比李溋想象的早,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他想解释一句,瞥见山月不辩喜怒的面容后,又老实道:“是动了杀心……我错了……”
清水擦去血污,上药就没那么好受了。柔软指腹沾上药膏,划过皮肤,磨得他又痛又痒。李溋紧抓枕头,尽量让呼吸平稳,不让山月看出他的痛苦。
谁知山月忽然说:“你不是李溋。”
平白来了这么一句,李溋的脊背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