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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四世(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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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裁员了。”这是林舒坐下后,刘沐鑫说的第一句话。

林舒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心跳不禁慢了半拍,表面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今晚……”

“今晚我去面试了。”

“洛诗知道吗?”

“不知道,”刘沐鑫苦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林舒:“那,我可以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刘沐鑫:“三个月前。”

“三个月?”林舒很是震惊,这三个月里他们保持着每周见一次面的频率,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而李洛诗作为他的女朋友,他十分亲近的人,对此也毫不知情。她不禁问:“为什么不告诉洛诗?”

为什么呢?刘沐鑫也问自己。

从18岁到27岁,他和李洛诗牵手走过九年,早已视对方为未来要相伴一生的伴侣。他爱她,想要跟她合法地在一起,想给她一个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一直在默默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工作这些年来,他每个月将工资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家用,一部分是每个月恒定要花费的钱,剩余部分则存进一张卡里。

经过五年存钱,这张卡里有一笔不多不少的存款,足够支付南苑市非核心区买一套二手房的二居室的首付。

他去看过那套房子。房子不大,只有70平,但是朝向很不错,是东南向,早上阳光会洒进房间,能看见空气中的小灰尘在阳光下翩翩起舞;阳台面朝着小区花园,下午的时候会有小孩子在那里玩游戏,笑声会传进屋里。她最喜欢阳光和热闹了,他心想,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阳台也算宽敞,他们可以在边上放一个置物架,摆上各种花花草草。对了,她最近迷上了多肉,说桃蛋粉粉嫩嫩的,又鼓鼓的很可爱,可以多买几盆放在上面。

他也计算过月供费用。大厂公积金交得比较高,可以覆盖掉一部分月供,这样他们就算买房了也不至于降低生活质量,还是可以过上还算悠闲的生活的。

他还了解过这里是学区房,附近的小学和初中虽然不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但是师资不错,再加上他们两人,一人教文一人教理,肯定能教孩子教好——当然,如果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希望往其他的方向发展,也是会尊重他/她的。

他将一切规划得完美妥帖,就在准备告诉她的前一天,他被人事叫进办公室里,简单机械的一句话将他的梦踩碎了。

“沐鑫,你这个季度的绩效在部门里垫底,不好意思,你被辞退了。”

整个流程走得很快,谈好赔偿的当天,他的工作账户就被停用了,饭卡也用不了了。

像是要丢弃一件垃圾一样。

他不敢跟李洛诗说。她一直想彻底从原生家庭中脱离出来,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可现在他无法跟她一起实现这个愿望了;

他不敢跟陈彦森说。毕业的时候他曾邀请自己一起创业,但当时自己追求稳定选择了现在的公司,如今他的创业公司做得有声有色,反观自己被裁,生活一塌糊涂;

他更不敢跟父母说。这二十多年来,父母尽自己所能托举他,从小村庄来到市区,从租房到买房,他的起点比父母高了许多许多。然而站在父母肩膀上的他,即将到三十岁,却未能做到社会所期望的“而立”。

那天晚上他跟家里人说要加班不回去吃,一个人买了几罐啤酒坐在江边。成年人的烦恼更多时候是独自消化,因为其实大家都挺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都有不同的烦恼,只能学会独自处理自己的情绪。

也是在这里,他决定隐瞒这一切,每日九点出门假装上班,有面试的话就去面试,没面试的话就去公园或图书馆坐一天,晚上八九点再回家。

今天,原定的面试是在下午五点半,因为面试部门开会延后了四十分钟,直到八点半才面试完,飞奔赶来应约。面试两个多小时滴水未沾,他又饿又累,刚扒拉了两口饭,李洛诗就提出死亡疑问:“沐鑫,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刘沐鑫说:“林舒,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成年人的时间会过得很快。我以前不理解,但现在能理解了,时间过得飞快,我还是一无所有。”

林舒静静听着,从包里掏出一袋鲜奶红豆包,自己拿了一块,然后递给刘沐鑫:“要吗?”

刘沐鑫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谢谢,伸手拿了一块。

“这个小面包特别好吃,每天都卖得特别好。”林舒又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嚼着。

“确实好吃,这奶油不甜腻。”刘沐鑫对林舒的口味表示认可。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林舒吃完面包,才缓缓开口:“每一代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困境。我们是在优绩主义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从小被教育要努力学习取得优异成绩,一旦进入社会,很难接受自己不优秀。我们在意评价体系,是因为我们就是这么被评价着长大的,这并不是你的错。”

“但是刘沐鑫,有句话是‘每个人活在自己的时区里’,没有人框定你人生的每个节点必须要怎么走。不是恋爱九年就必须要马上结婚,不是被裁员就说明你不优秀,不是二十七岁没买房买车就不成功,不是三十岁必须要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我们可以有自己的速度,可以按照自己的步伐,可以在赶路的时候,停下来买一袋红豆奶油面包。”

“我们22岁大学毕业,今年27岁。满打满算,今年也只是进入社会这所大学的第五年,也就是个五年级学生。你回想一下,你五年级的时候,身边人会如此苛责你吗?”

李洛诗急于评职称和结婚,刘沐鑫急于赚钱买房和结婚,他们希望在大众所认为的最合适的年纪做最合适的事情。在这缺乏安全感的二十七岁里,今夜无人得以安眠。

……

那一夜后,林舒大病一场。

她发烧持续高达39度,连烧四天才退烧。退烧后,她踩上体重秤一看,掉了六斤。

她本来就是偏瘦的身材,这一下子掉了六斤,165的身高不足90斤,应陈彦森三人的约去吃饭时,像一朵云飘到他们面前。

刘沐鑫帮忙用热水烫碗筷,李洛诗撬开橙子汽水的瓶盖递到她手里,陈彦森给她夹了满满一大碗菜。三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谁都没敢先说话。

林舒倒是轻松地笑了笑:“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三人互看交换眼神,陈彦森开口:“接下来有没有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在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就想随便找份工作过渡一下。”林舒补充一句,“但不打算做广告了。”

李洛诗眼睛一亮:“我们学校二年级有个语文老师在休产假,领导打算请一个代课老师顶替一个学期左右,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去问一下。”

林舒:“好啊,刚好我有教师资格证。”

李洛诗:“那我先去问一下,如果可以的话给你辅导下面试。”

“说完我,那你呢?”林舒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刘沐鑫,“你们这几天怎么样?”

李洛诗看刘沐鑫一眼:“我跟沐鑫坐下敞开心扉谈了一次,决定顺其自然。即使打算结婚但暂时还没有房子,我们可以先跟沐鑫爸妈一起住或者租房子,之后手头宽裕再考虑买房,不必逼着自己一定要买房才能结婚。”

林舒一直看着李洛诗,见她话已说完,并没有说到她想听的话题,便问道:“那你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现在有想明白吗?”

“我……”李洛诗垂头。

“过两天,我陪你去医院吧。”林舒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面对。”

“好。”李洛诗拍拍她的手背,“刘沐鑫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嗯?”

刘沐鑫喝了口茶掩饰心中紧张,对林舒说:“林舒,我找到工作了,现在在上班。”

“天啊,那太好了,恭喜你啊。”林舒喜形于色,“是哪家公司?”

“就……”刘沐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陈彦森的公司。”

“哦?”林舒将视线挪到陈彦森脸上。

陈彦森解释道:“刚好公司里有岗位空缺,刚好他的能力匹配,所以我就帮他递了简历。”末了,他又强调:“我是匿名内推的,他纯纯靠自己实力进。”

林舒一听笑了,对刘沐鑫说:“听见没,你是靠自己实力拿到offer的。怎么样,现在觉得心情好点吗?”

刘沐鑫看了陈彦森一眼,眼神中满是感激,他怎会不知道陈彦森这么说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呢?他搂住陈彦森的肩膀,说:“他啊,不仅招了我,还招了好几个同样是被裁员的人,开会的时候跟我们说,要一起将公司做大做强,让公司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承担更多社会责任。”

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林舒托着腮看着陈彦森,心想,姐真有眼光。

吃完饭,与李洛诗、刘沐鑫道别后,林舒跟着陈彦森去了他的家,准确说,是他父母的家。

天琅明居,南苑市著名的高档住宅小区,似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让进入其中的人与外界隔绝起来。

林舒走在幽静的小径上,回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要不是陈彦森一直走在她身旁,她都以为自己穿越到世外桃源了。

陈彦森的家是一栋中式带庭院的别墅,白色外墙青黑色瓦片,屋内亮起暖黄色的灯,古典与现代的碰撞与融合。

“这是我从小到大住的房子,跟爸爸妈妈,还有……”陈彦森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中一家四口笑得很开心,两个小男孩紧紧牵着手,能看出关系很好。

“哥哥离开后将近十年里,家里没有人敢提起他,因为只要一提,妈妈就会掉眼泪。他像个禁词,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似乎不提,这件伤心事就没有发生过。”陈彦森看着照片里的哥哥,陷入回忆,“这几年,父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也慢慢走出来了,就把这个全家福重新拿出来挂上。”

林舒陪在他身边一起看着全家福,朝照片中的小陈彦柏挥挥手:“你好,我是林舒,是你弟弟的好朋友。你弟弟啊,现在长成了好优秀的大人,创业开公司,现在公司有将近一百人呢。我现在失业了,打算迟点找不到工作就去他公司扫地。”说着,她用手肘顶了下陈彦森,说道:“就看陈老板愿不愿意了。”

“你说什么呢?”陈彦森被她逗笑了。

“在夸你呢——”林舒故意拉长声音。

“那谢谢你哦。”他摸了摸她的头,掌心中的温度沾染在她的头发上,暖暖的。

林舒握住他的手腕,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叔叔阿姨都走出来了,那你呢?”

“我在努力,目前有所进步。”他也看着她,声音轻柔。

“走,带你去练琴。”陈彦森变被动为主动,反手握住林舒的手腕,领她去琴房。

“可好久没练琴了,感觉双手都不听使唤了。”坐在钢琴前,林舒给陈彦森打预防针。

陈彦森没有说话,用下巴点了下钢琴,示意她先弹。林舒没办法,只好翻开哈农,随意挑了一首练习曲弹了起来。

十分钟后,陈彦森皱眉打断:“林舒,你今天的心绪是飘着的。”

练琴需要耐心,需要有站在地面上的实感。

林舒叹气:“你弹吧,我休息下。”说完,她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沙发很软,她稍稍一用力,整个人就陷进去,被沙发包裹住。

陈彦森由着她,自己坐到琴凳上,抬手落指,潜意识自然而然弹的是林舒最喜欢的《花之舞》。

一曲终了,林舒睁开眼睛,“你是不是有个音弹错了,每次到那都错了。”

陈彦森一脸惊喜:“你听出来了!”

林舒翻白眼:“我倒也不至于音痴到这个程度。”

“如果哪天我们走散了,再见面时认不出对方了。”他的表情很认真,不似在说笑,“你要记住,弹错这个音的,就是我。”

“什么意思?”

“这个错音,”他弹了一个音,“就是我们相认的符号。”

“你在说什么?”林舒笑了,“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

“是,我也觉得自己有点怪怪的。”陈彦森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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