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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果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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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个名字,乔夕,”凌寒捧着下巴,“大概率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这个女孩来过又消失了,孟平不想她出现,但老班还对她有些在意。”

“比起这个,你不在意孟平是怎么说你的吗?”张东眯起眼睛,“命、中、注、定、的、相、遇、哦!”

“去去去,”凌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能说出这种话的,应该是gay吧?”

“不一定,孟平这个人从头到脚给我的感觉都很新奇,”凌寒打量着张东,“你不觉得同为学霸,他跟你们截然不同吗?班上成绩好的那撮人都张扬得很,尤其你这种装货,要是今天数学课上解出了那道题,估计到高考结束前都要听你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了。可是孟平他不一样,身上一点锐气都没有,课间我夸他他还一直自谦,简直像十几年前大部头小说里的模范生……”

“确实,我感觉他跟我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张东饶有介是地点点头,“不过最关键的信息是老班知道他的过去呀,咱虽然跟孟平不熟,跟老班是知根知底的,有空找他问问不就好了。”

凌寒想到自己略显凄惨的物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谁在里面?”门外突然传来宿管的声音,凌寒差点一跟头栽在马桶里。

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宿管看见凌寒,厉声问:“你是哪个宿舍的?不睡觉跑这串门,告诉我你的名字。”

张东看凌寒这幅胆小的样子,叹了口气夺过他手中的卷子:“老师对不起,我们在讨论作业上一道不懂的题,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宿管在宿舍楼下的荣誉墙上经常看到张东的照片,用笔敲了敲他俩的脑袋,说道:“下次不许这么晚了。”

凌寒如释重负,飞也般逃回自己宿舍的床上,脑海里久久萦绕着孟平那句话。

“她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女孩啊。”

滴答。

凌寒感到一阵刺骨的不适,狠狠地甩了甩头发。

滴答,滴答。

下雨了吗?

他把手覆上额头,指尖传来潮湿的触感,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在耳畔响起,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演变成瓢泼大雨。

下雨……要打伞。

凌寒下意识地朝后摸了摸,然而他并没有背书包,显然伞没有带在身边。

没带伞……糟了,要快点找个地方躲雨。

他四处张望,明明学校、家、图书馆、游乐场、药厂就在触手可及的几个方向,可无论向哪个方向奔跑,那些建筑都会变得越来越远。

等等……这些地方……为什么是这些地方……

大雨终究还是无情地落下,淋湿了他全身。

他索性不紧不慢地走了起来,在诸多方向中选择往家走去。

图书馆、游乐场、药厂……好奇怪,这些什么时候建在一起的?

等等,为什么学校和家离得这么近?

他掐了自己一把,饶是皮糙肉厚也痛得龇牙咧嘴,这应该不是梦,雨滴落在脖颈中冷得他一激灵。

凌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雨简直不讲道理,把偌大的城市吞没在雨幕中,只能看见远处依稀几盏光亮。

“老妈没说今天会下雨啊……”

他逐渐步履维艰,积水淹没了他的小腿,在这种情况下连抬脚都变得不便。

“这么大的雨,应该可以停几天课吧。”

短暂的喜悦很快被无法言述的恐惧掩盖,汹涌的水势已经淹到了他的腹部,他在深圳的十几年人生里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怖的暴雨。

“救命啊!”他尖叫起来,但四周空无一人,连视线所及的灯光都在一步步离他远去。

得找个东西抓住才行!他这样想着,伸手却什么都难以触及。水面终于没过了他的额头,让他肥硕的身躯在暗流激荡中痛苦挣扎,几秒前他的脚就已脱离地面。

“咕!”

他咬咬牙,憋了一大口气,潜入水中。

这跟游泳池可完全不一样,强势的暗流狠狠推搡他的身躯,连抬头换气都做不到。绝望之中他睁开眼睛,惊呆了,明明刚才附近还空无一人,可水下却漂浮着好几具陌生的躯体:金发的异国女子,头戴棒球帽的小男孩,高大的中年男子,还有张东……啊,张东怎么会在这里?

他拼命往前划动却自身难保,窒息感使他脑壳发昏、两眼失焦,最后本能地想往上漂浮。

今天是……生命的终点。

恍惚中一只柔软但有力的手与他紧握,彼此接触后,禁锢他的暗流统统被驱散了,氧气重新回到他的肺部,凶残的世界露出了平静的一面。

凌寒重新睁开眼睛,在他上方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女孩,穿着和他一样的深圳校服,两人牵手一起往上漂浮,水面上亮起无数光点仿佛星辰。

“……”

“你在说什么?”凌寒吐出咕噜咕噜的气泡,“等上去再说好吧?”

“凌……!”

“什么?”

女孩的面目因焦急而狰狞,她似乎有必须要表达的话,即使命垂一线,即使痛彻心扉,即使整个世界分崩离析也必须传达。

“凌寒!快醒醒!”

“卧槽!”

凌寒猛地坐起来,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窗外盛夏的暴雨有节奏地敲击着窗户,他赶紧摸了摸旁边的手机,点亮屏幕——

星期六,凌晨四点半。

他这才想起由于昨天的台风预警,周五下午全城的中小学生都提前放假。为了庆祝这多出来的半天自由时光,他赶在上午语文连堂就把各科作业都写完了,晚上美美看了部末日片《彗星来的那一夜》,然后倒头就睡。

没准噩梦的源头就是那部电影,早知道不如看《致命魔术》,也许还能在梦里和斯嘉丽来段艳遇。

不过刚刚的噩梦未免也过于真实了……即使醒来了有好一会,他还是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不敢朝窗外的台风多看一眼。

而且梦里那群人……凌寒知道梦是脑中素材的拼凑,比如梦到一个陌生人,他可能鼻子来自张东,发型来自老班,脾气跟老妈一样。但梦到一群陌生人,神经系统的模拟能力未免也过于离谱……而且那个陌生的女孩始终给他一种异样的亲近,让他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手。

或许自己曾几何时在现实中与她相遇过?可能就是擦肩而过的某个同学,海马体不由自主地储存了相关信息,然后在一场梦境中重逢?若不是灭世的洪水作背景,其实还挺浪漫。

凌寒倚靠着床板坐下,古人虽云“睡起莺声巧,春浓雨意微”,但他们肯定没体验过深圳的台风,呼啸风声伴随着摇滚乐般激昂的雨声,想要再度入眠可没那么容易。

他无聊地点开朋友圈,由于睡前匆匆扫过一眼,所以没刷出几条更新,唯独一条张东半夜发的九宫格,配图是一些二次元coser、陆家嘴的夜景和造型独特的摆盘,文案是“没见到薙切绘里奈,但尝到了同款鹅肝酱~有点咸下次不会再点了。”

天杀的!凌寒这才想起张东在放学前提了一嘴想趁小长假去上海逛漫展,当时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在自己对着枪版电影傻乐时张东随手就打了票直飞上海CBD区享受美好人生了。

凌寒猪躯一震,无力地从床板滑向被窝。

想想也挺搞笑,张东这类人跟他都不是吃一种价位大米长大的,如果不是国内义务教育的政策让三教九流的孩子分享同一张课桌,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碰到一块,更别提每晚花一节自习来交头接耳。

等毕业之后张东应该会考一所很好的985吧?也许还会出国留学,穿着老佛爷亲手定制的皮靴在欧美各种证券交易所踩下足迹,然后回来继承家业——他的弟弟妹妹都蠢得没边,张家的产业只会由他接手,到时候张东还会赶着周末去看漫展吗?没准漫展就顺着他的心思开在他家的地盘了,他让出绫波丽场内就不会有一个明日香。

不过,凭借他们的友谊,还有张东的品性,只要他好意思开口,张东必然会给他一个金饭碗,哪怕他连本科都考不上。

只不过那样张东就从一个随时可以蹂躏的老同学变成了“张老板”,本质还是用一段关系去换取地位。凌寒眼皮微垂,想想还是算了,他不愿把一些美好的回忆兑换成钞票,汇率太高担当不起,他宁愿去校门口卖果切。

倘若真去卖果切,老班上课可就有话题了,他肯定会跟新一届学生说“不好好学习就是这个下场”,然后华哥下班路过还会问他水果打不打折。

他给张东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顺手发了一串水果的emoji,张东绝对猜不到他此刻稀奇古怪的脑回路。

再往下刷,大多都是同学们出去吃饭逛街的照片,看来大家都在好好享用难得的假期。

屏幕中突然蹦出几只猫咪,凌寒这才发现之前遗漏了老班发的动态。说来也奇怪,多数男老师的朋友圈里都是晒娃和广告,比如我家孩子钢琴比赛大家帮忙投个票啦,或者某某商店开业大吉转发集赞啦,尤其华哥这种老年痴呆,往下一划拉全是保健品。

老班和他们不一样,他没有孩子,朋友圈里除了猫就是物理习题,跟电影里那种变态理工男差不多。

最新的这条动态大半个班的人都点赞了,毕竟老班脾气再差,教学水平也没得黑,同学们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凌寒迷迷糊糊间点了个赞,顿时又被吓清醒了,火速取消,不然被逮到凌晨四点还在刷朋友圈老班肯定会在班上说“有的人不好好利用假期来弯道超车玩手机玩到半夜,我不说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纯扯淡,反正在老班心里他就是倒数第一,做什么都是“倒数第一应该做的”,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凌寒沮丧地翻了个身,肥硕的身躯带动狭小的床轻轻摇晃。他扫了眼老班的猫咪,发现底下第一个点赞的人是孟平。

周四给了孟平微信号,回家点完通过之后还没聊上天。他这会儿有些好奇孟平平时发不发朋友圈,点进去一看设置为动态仅三天内可见,所以能看到的只有伶仃一条——

“新学校的第二个早晨!”配图是校门口的肠粉。

凌寒这才想到他们相识不到一天自己就恬不知耻地开口叫孟平带早饭,孟平也是老好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为此张东都忍不住蛐蛐好几句。

他点了个赞,发了句“谢谢啦!”

刚想退出去,右上角的红点突兀地亮了起来。凌寒疑惑这会儿是谁还不睡觉,没想到是孟平秒回:“不客气”。

他索性点开孟平的聊天窗口,问:“还不睡?”

“有点失眠,老毛病了。”

“失眠?好惨,我一睡着就像死猪一样开水都烫不醒。”

“那你怎么这个点还醒着?”

“外面风太大,吵得我睡不着。”凌寒想起了刚才的梦,“其实我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

“什么样的噩梦?”

“很大很大的雨……把整座城市都淹掉了。人们沉在水底,无一生还。”

“听起来挺吓人,是因为台风?”

“那不至于,应该是我睡前看末日片害得,咱深圳人什么时候怕过台风……”凌寒早已把江苏身份抛在脑后,自视为老广,“诶对了,你之前也在深圳上学,那为啥要转学啊?”

“我妈身体不太好,先前的工作不适合了,就搬到这附近。”

“这样吗?”凌寒有点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哦哦,难怪你要走读,是为了照顾你妈对吧?你爸呢?”

“从来没见过,在我记事起他们就离婚了。”

“哦……”凌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他应该给足你们抚养费才对。”

“没有,我妈跟他离婚时很决绝,这么多年来也没让他找到我们,抚养费一分没收。”

“哦……”这似乎有点匪夷所思,正常来说即使离异母亲再反对也没法单方面拒收法定的抚养费,除非这场婚姻的破裂另有隐情。

“不提我了,你和你妈妈怎么样,关系融洽吗?”

“说不上好或不好吧,就是有时候挺烦她管我太多。但我也能理解,我家在深圳这边没啥亲朋好友,小时候她一个人带我挺不容易的,还总是被人欺负。不过后来我爸回深圳找工作了,现在只是日子有点拮据,总体还算说得过去。”

凌寒想了想,还是把关于他爸的信息删掉了,因为不知道孟平对父亲是怎样的看法,莫名提起也许会让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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