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花间澟总是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天夜里,花间澟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巨龙复活的梦。
迈尔斯把红斗篷拖到浮空中心站的中心,那里浮起了一个祭台,祭台四周的柱子上已经绑上了三个人——尼莫,爱丽丝还有弗雷尔,祭台的下面躺着无数的人,有活着的,也有死去的。
迈尔斯把昏迷的红斗篷也绑到四周空着的柱子上,随即自己跑到祭台中央,割开他哥哥——也就是斯奈特的手腕,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流进了祭台的纹路中。
他站在祭台中央,划破自己的手心,嘴里哼唱不知名的咒语,四周慢慢亮起,血红色的光渐渐笼罩了整个祭台。
躲在石头后面的花间澟探出头,确定祭台的他们看不见她,才敢慢慢靠近祭台,祭台底下人类的尸体全部干瘪,从服装上看,大多都是神族中的贵族,少部分为魔族的领导层,还有一些看不出面容。
灵光乍现,花间澟想起了那个传言,巨龙对人类强烈的怨恨化作实体,妄图将人类覆灭。
她猛地看向祭台中央,有了一个确定的想法。
在血光中她看到一个巨大的龙形骨架,慢慢地有了血肉,长出了两个头,咆哮着,怒吼着,千年前的失败让他们感到愤怒,发泄不满。
千年之主复活了。
血光逐渐褪去,庞大的身影出现在祭台上,花间澟忍不住仰头看他们,忽然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多么渺小。
倏地,那巨大的银灰色龙头睁眼,转头看向她,似笑非笑,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对向她。
“喂喂,孩子醒醒。”就在花间澟即将丧命龙口的时候,她被俄洛琳叫醒了,“你看看外面。”
她惊魂未定,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才望向窗外,整个天空呈血红色,万里无云,似在预示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此时地面发生猛烈的震动,她瞥见一个黑点快速下降,不久整个大陆像是往下沉一样,给她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之后震动才慢慢停止。
如果记得没错,那个落点曾是浮空中心站下面的海洋。
几天后来了一个颐指气使的人。
“迈斯大人有令,废除原有的贵族制度,由我来接管这片地域,如有不满杀无赦。”
一辆马车不顾管家的劝阻,明晃晃地闯入雷文的府邸,车上下来一个人,缓步走到众人面前。
“凭什么?”雷文将所有人护在身后,不服气地看着他。
“凭什么?”来人呵呵一笑,“凭我是迈斯大人亲自指定的管理者,而你们,不过是曾经侥幸得到迈斯大人能力的偷窃者。”
“迈斯是谁?”花间澟提问了。
“你居然连我们伟大的领导者——双头魔龙迈斯大人都不知道,真是不敬,”显然这个人对于迈斯极度推崇,“大人跨越了千年以更强的姿态再一次重临这个世界,为我们带来新的秩序。”
花间澟想起了那个梦。
“看起来你们并不喜欢迈斯大人,不过没事,我会慢慢教导你们的。”来人微微一笑,从他的身后冒出无数的士兵,裹挟着众人去往不同的田地,命令他们开始干活。
在巨龙的压迫下,百姓怨声载道,可又因为没有能力反抗他,只能受着,花间澟他们也被迫搬离了原来的府邸,被赶到很偏僻的一个房子里,第二天天没亮,就被人叫起来干活。
和原来的自由劳作不同,田地的最外围站在一圈每天都有干活的标准和最低的上交粮食,如果交不齐这个周的指标,那么就会遭到士兵的殴打,如果你奋起反抗,则会遭到更严重的后果,刚开始他们还有人反抗,后来被打得多了,人们也只能被动接受,不再向着不堪的命运作斗争。
由于长期不停的劳动,雷文和俄洛琳全部累倒了,花间澟也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去照顾他们,这一切引发了某人的不满。
“你们家这个星期应该上交的粮食似乎没上交啊?”某人一脚踢开他们家破败的屋子
“抱歉,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母亲外公已经累倒了,等他们恢复我一定把差的粮食如数奉上。”花间澟还是第一次向别人鞠躬道歉。
“等?你等得起我可不行。”他的语气中充满傲慢,“只要做不死,就给我往死里做。”
他一脚踢翻花间澟煮好的药粥,完全不管卧病在床的两人,拽住俄洛琳的衣领就打算拖着她往外走。
“够了。”她受不了了,一个健步冲上去,将那人打倒在地,“只会狗吠的家伙。”
“你敢打我!”来人不可置信,他已经很久没受到这种侮辱了。
“打的就是你,只敢欺负自家人的渣滓,跪舔权贵的软骨头!”花间澟在拳头上附了一层冰,每次拳头擦过他的脸,都会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印,他又气又急,在地上嗷嗷叫唤。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的所有能力应该被迈斯大人全部回收了!”他气急败坏,“你一定是盗取了迈斯大人的能力,怪不得迈斯大人那么虚弱,你这个——啊啊啊啊!”
听不下去的花间澟用手轻轻一扭,就扭断了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扯,头便与身子分离,她提着脑袋消失在了家门口。
这天夜晚,花间澟像发疯一般地屠杀魔龙的手下,那些人甚至没能发出声音就一命呜呼了。据说第二天有人发现她时,一半的人被血液凝固而成的尖刺刺穿或撕裂,一半的人冻成冰雕,随着清晨的到来片片碎裂。
她警觉地看向那些靠近的居民,眼睛里闪烁特殊的光芒,在别人即将接近之时,她会甩出血链或冰锥阻止他们靠近。
“小零!”俄洛琳早上看到女儿不在,拖着生病的身体四处寻找,终于在某家田地上发现了失控的花间澟。
这声呼唤让她的意识回笼,长时间的使用能力使她体力有些不支,在最后的记忆里,是母亲冲向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