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二天高城、许朝阳、马小帅三人都也请了假的,许朝阳之前就计划着和马小帅一起陪着马母在北京好好逛一逛。高城得知这件事情后,拍着胸脯表示要略尽地主之谊,临走前还问了他们出门大概的时间,说要提前安排好车辆,确保他们的行程顺利。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清晨,当许朝阳还在睡梦中时却临时接到通知,需要立刻归队。于是许朝阳也只能自己打了车早早回到部队,只留下没来得及看手机消息依旧赶过来的高城和马小帅在酒店面面相觑。
等高城和马小帅结束休假也回来后,许朝阳感觉他俩之间的气氛依旧挺微妙的。虽然表面上依旧热热闹闹地互相打趣,可总感觉之间多了些沉默,眼神中也似乎藏着些什么。看得许朝阳心里直犯嘀咕,真是怪怪的,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啊?
不过,既然他们俩没主动提起,尊重他们的个人隐私,许朝阳也没多太放在心上,她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史今的培训终于结束,要来师侦察营了!
等着史今到来的这些天,许朝阳真的是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他了,恍惚觉得就连衣服上的纹路也在编制着重逢的倒计时。
实在是等待得太煎熬了,许朝阳总是忍不住给史今买东西,总觉得他隔了这么久回部队,而且还是来对他而言陌生的的师侦察营,得多添置些东西。这样买一个,那样买一个,感觉也没买多少,却跟许朝阳的思念一样,莫名其妙就垒成了一大堆。
史今回来的那一天,是高城和许朝阳亲自去接的。远远看见史今的身影时,许朝阳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那股急切劲儿了,那些脑海中反复演练过的话语化成了黏牙的糖浆,让她突然被蜜住了,说不出口来。只一下车就扑了过去,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史今踉跄一步接住这裹挟着初春微冷寒意的热情拥抱,他被许朝阳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说:“好了,这才多久没见面啊,怎么这么激动啊。”
说起这件事,许朝阳反而搂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上次因为生病错过的拥抱也补回来,声音也浸透出一丝撒娇的意味,“因为很想班长。就等着你来了,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呢。”
高城站在旁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但还是忍不住无情地打断他们之间和谐的气氛,有些别扭地开口了:“浅浅来一下就得了,注意影响啊!”
许朝阳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站到了另一旁。这下高城走上了前,给史今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三班长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大家的耳朵都要被念起茧子来了。走,赶紧上车吧。”
放好行李后,三人坐上车一路上又是说说笑笑回到了营区。高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便先行离开了。但是如今史今成了许朝阳的连副,许朝阳肯定是要照顾好她心心念念的新连副的。
“走吧,我亲爱的连副。”许朝阳俏皮地说着,同时一把夺过了史今的行李,主动替他提着分忧,就和当初史今照顾着初到七连的她一样体贴。
许朝阳带着史今来到了他的宿舍,然后又跟献宝似的,把这些天精心准备的东西展示出来,开始一一介绍:“班长,师侦察营这边干一些,所以我给你买了有唇膏和护手霜。这几本新书我感觉不错,也给你买来了……”
就这样,许朝阳兴奋地介绍着这一箱子零零散散的物件,史今就站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她,注意到她因说话而扑闪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振翅欲飞的蝶影。
随着这些话语,史今仿佛感受到了许朝阳数着日子的缓慢流动,也感受到了她的独特用心,跟着心里变得暖洋洋的,脸上温润的笑意不禁浮现,他也对着许朝阳致谢。
许朝阳笑着摆摆手,“哎呀,班长,你跟我客气什么啊。来,我帮你一起整理。等收拾好了,我带你到侦察营里熟悉熟悉,今天的时间我可是专门为你留出来的哦。”说完,便和史今一起忙碌起来。
收拾妥当后,许朝阳带着史今在营区里到处转悠,像个小导游一样,对着不同的地方还配上了不一样声情并茂的解说词。
转悠到最后两人来到了院内的石桌处坐下,许朝阳看见旁边的草丛里星星点点地开放着一些小野花,更是开心了,乐呵呵地对着史今说:“班长,你看,前几天我想揪花瓣数数,一朵都找不到,但是为了迎接你,今天可开了好多。”
真像吃了蜜,说话这样甜滋滋的,史今听着许朝阳的话笑着调侃道:“哎哟,你这是跟谁学的,怎么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许朝阳连忙瞪大双眼,表露出一副无辜的委屈模样,摆着手解释说:“哪里有,班长你冤枉我,我这是多么真诚的、多么发自肺腑的感慨啊!”
史今听着许朝阳的“狡辩”,又看了看她那副可爱模样,憋着笑没说话,转身迈进花坛里搜寻着材料。
现在,花开的很好,风也吹的恰好,尤其是许朝阳笑得那么明媚,融合起来营造出一股和谐又美好的感觉,也让史今突然就想给她编一个花环。
史今在花坛里仔细挑选着那些开得正艳的野花,五颜六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此刻的好心情而欢舞。许朝阳看着史今专注的背影,心中满是好奇,忍不住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张望着:“班长,你在找什么呀?”
史今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你别管,等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史今手里便攒了一大把花草,他回到石桌旁,坐下来开始认真地编织起来。许朝阳这才恍然大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凑过来兴奋地说:“哇,班长,你要给我编花环呀!我还从来没戴过呢。”说着便脱下帽子,像个小孩子似的,又乖乖地坐在史今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史今的手指在花朵间上下翻飞、穿插,灵巧地将那些春日的信使编织到草茎中。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花环便在他手中成型了。他站起身,轻轻地将花环戴在许朝阳的头上,笑着说:“好了,看看,咱们朝阳戴着这个花环就跟花仙子一样。”
花朵的颜色也悄悄染上了她的腮边。许朝阳的面庞跟着这花环相互映衬,愈发动人。许朝阳昂着脑袋,眼里满是欢喜:“哪里有,花开的还是太少了,戴上这个花环,不应该叫花仙子,应该叫森林精灵。只可惜没有带镜子、也没有带手机。”
对于无法马上观赏到花环这件事,许朝阳还是有些遗憾,轻柔地抚了抚头上的花环,就好像这是什么弥足珍贵的宝物,“毕竟,这可是我们亲爱的班长给我编的呢,属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
“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给你编,等春天花开的更多了,再给你编个更好看的。”史今笑着拨弄下许朝阳的扬起的发丝,为她整理好花环,眼里溢满了温柔和期许。
身后远远传来高城对许朝阳的呼唤,许朝阳这才拿起帽子向着史今辞别,“班长,连长喊我,我就先走了啊。这不得让连长好好欣赏下你心灵手巧的创作。”
“你呀,去吧,走路别那么急急匆匆的。”
“好咧,班长大人!”许朝阳应了一声,克制住自己蹦蹦跳跳的冲动,向着高城跑去。
来到高城跟前后,许朝阳拿下遮掩的帽子开始炫耀,“噔噔噔噔,来看我们班长的创作,好不好看?”
碎花跟着草叶的缠绕点缀在许朝阳的发间,就跟细碎的星点一样,衬得整个花环都像是闪耀着朦胧月芒的光环,跟西方女神的月桂花冠一样。许朝阳戴着的,怎么会不好看呢?
“好看,像仙女。三班长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高城想多夸夸许朝阳,可是一想着这是史今编的,他又忍不住吃醋,语气也变得有些酸溜溜的。在心里默默拷问着自己,为什么他不能也让许朝阳这么开心呢?
“那是,毕竟是我们的三班长嘛。话说,连长,我有一个小惊喜送给你!”许朝阳向前微倾,用眼底摇曳着光晕的明亮双眸眨巴着望向高城。
“啊、什么惊喜?”高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望着许朝阳的眼睛入了迷,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给砸懵了,就这么干巴巴的回应着。跟着许朝阳的动作,他的心跳莫名加快,有一种紧张又期待的感觉。
“一二三,surprise!”许朝阳从兜里掏出来两个小猫样式的钥匙缀。两个小橘猫,一个弓着身子在发怒;一个昂着脑袋迈步走,神情、模样都活灵活现的,很是可爱。
“这个是我出去偶然碰见的。真的,我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本来还剩有三个,但是有一个被预定了,我就只能把这两个带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其中一个橘猫吊缀递到高城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你怎么想到要送给我呢?”高城有些惊讶,他接过钥匙缀,手掌不断摩挲着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仔细端详着。
“连长你仔细看看,这个橘猫脑门上的花纹像不像个‘王’字。远看是个小老虎,近看却是只小猫咪,多可爱啊。”许朝阳拖长语调,却话锋一转将真正缘由抖露了出来:“嗯,就像连长你一样!”说完,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洋溢着格外灿烂的笑容。
“哎嗨,许朝阳你现在胆子可越来越大了,都开始调侃你连长了?”高城佯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心里其实很开心,没想到许朝阳会送他这么特别的礼物。
高城看着钥匙缀,内心里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啊:三个,一个被预定了,只剩这两个一起。那个被预定的不就是许三多吗,剩下的那两个说的就是他和许朝阳啊!尤其是这小猫真的还有几分神似自己。
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
这吊坠是什么,那就相当于定期信物啊!
看着这两个钥匙缀,高城又想起了许朝阳说要一直陪着自己的承诺,这个嘴角也是疯狂地上扬,怎么也压不下去。
“诶诶诶,连长,我都送你礼物了这么还来收拾我呢,没天理啊没天理。”许朝阳假装委屈地撅起嘴,脸上却满是笑意。
“我看你跟另外一个吊坠也挺像的,脸蛋一样圆圆的,也老是撅着个嘴巴大步往前走。”高城笑着调侃道,他看着许朝阳,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温暖和喜悦。
“哪里有,连长你别瞎说。”许朝阳红着脸反驳到,嘴硬着不肯承认。
这么打打闹闹终于到办公室门口了,许朝阳立马进入工作状态,开始着手处理文件,高城就坐在旁边,倒有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