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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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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呢!”

檀云听说陈九筠要去宁遥县,极力反对。

“太危险了,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

“哪有什么危险?我去了也是在中军出谋划策。”陈九筠捧着她的脸揉了揉,笑道,“再说啦,你跟着我走了,阿娘和九歌怎么办?”

檀云轻咬下唇,仍是满脸担忧。

“我是悄悄离京,萧王会替我遮掩,他有什么打算,你得帮着点。”陈九筠抱住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若出了变数,你知道该怎么做。”

檀云抬手回抱住她:“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夫人和二姑娘,等着你回来的。”

这一晚祁暄宿在了书房没有回来,陈九筠多少松了口气。

在马车上他的态度几次三番变得奇怪,让她有点想不明白。

当然,最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将印信给她。

从成婚到现在,他还没有在她面前暴露过任何一手底牌。

可这次,他却如此主动地交到了她手中。

出发的时间定在卯时,东方刚亮起一线天光的时候,檀云去喊陈九筠起床,一推门,却见她已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了。

这一次时间紧迫,陈九筠轻装简行,穿一身黑色短打,长发高高扎起,打扮十分利落,显得脸上神色都有些冷冽。

檀云不由得怔了怔。

陈九筠冲她笑笑,融冰化雪一般:“我出发啦。”

到王府角门时,梁隋也已备好了骏马,祁暄站在门口,低声交待着什么,听得梁隋连连点头应是。

陈九筠走过去,他们说得也差不多了。

祁暄情绪不高,望着她目光冷沉:“京城这里我会极力遮掩,你可以放心。宁遥县情况不明,但五县互相呼应,也出不了大乱子,你不要太过心急,行事一定小心。”

“……嗯,多谢了。”

陈九筠莫名不想和他对上视线,转头拿起幂篱,正要往头上扣,幂篱却被祁暄按住。

她只好抬起眼睛看着他。

她心中有万千的揣度,关于他提供的信息是否真实,关于他交待给梁隋的是什么,关于他递过来的那枚印信——

但此时此刻,她将自己放空,只是困惑地看着他。

祁暄没什么血色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犹豫片刻,又紧紧抿起。

他微微用力,从陈九筠手中夺下幂篱,替她仔细戴好,退至门边:“走吧。”

陈九筠与梁隋分别上马,催动马匹离开。

走到街口时,她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祁暄站在角门前望着这边,神色竟有些伤怀。

这人不会真在路上安排了什么杀招吧……

陈九筠偷觑梁隋一眼,又默默划去这个可能。

在见识过手榴弹的威力之后,就是傻子也该知道,活着的她比死了的她更有价值。

那他在伤心什么?

想了半天,都走到城门了,陈九筠心中也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

最终干脆放弃。

祁暄的心思和她前男友一样难猜,遇上这种人,只能随机应变。

*

因为使臣遇害的事,祁暄已经好几天没到鸿胪寺上值了。

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估摸着皇帝那边很快就有动作。早上送走陈九筠后,他干脆换了常服去署衙坐着。

鸿胪寺的众人前两日也被孟武彰叫去问询过,大约知道事情始末。

李琸吓得几天都没睡好,见祁暄没事人一样的来了,犹豫半晌,才鬼鬼祟祟地凑上来问:“萧王殿下,这凶犯可是抓到了……”

祁暄正抓着本杂书翻看,神色恹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崔嵬抱着公文路过,拎着李琸的衣领将人拖走,过了一会儿,他又独自走回来,施了一礼:“登临楼起火那日,我应邀去画舫赴宴,不在府中,实在惭愧。”

祁暄头也不抬:“嗯,那你就惭愧着吧。”

“……”崔嵬无法,只能又施一礼,讪讪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鸿胪寺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使臣、安排使臣觐见等一系列事务,如今使臣都死在了登临楼,什么都搁置下来,就算是郭永年也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莫连海一上午都不在,一回来便让李琸和崔嵬去会同馆盯着。

四天的时间,跟随使臣入京的晏国商贾多少发现了一些端倪,虽然会同馆的人想办法糊弄过去了,但也只是缓兵之计。

跟莫连海一起来的还有司礼监的骆公公。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骆公公的出现悬了起来,忍不住用余光盯着他的动作。

却见他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走到祁暄面前:“萧王殿下,您可真是让咱好找。”

杂书轻轻翻过一页,在被窗格分隔的阳光下扬起几粒细细的灰尘,祁暄目光转向下一页,长睫一抬,露出被照得透亮的眼眸,少有的淡漠。

他看着书,抬手去摸案上的瓜子:“找我做什么?”

骆公公忙将瓜子推远了些:“陛下请您进宫议事呢。”

祁暄眸中掠过一丝暗光,慢吞吞地放下书:“那就走着吧。”

这个孟武彰,真是忠心太过……

自六月开始,京城天气炎热不少,皇帝也搬去了西宫的一处凉殿起居,将其中的东配殿定为议事的场合。

这里比起乾清宫狭小不少,召集的人多了,就显得有几分拥挤。

关忠命人添了几个冰鉴,屋内倒不至于闷热。

祁暄到的最晚,彼时屋内已经争吵得十分激烈,没人注意到他,他干脆缩在最末看戏,慢慢听清了他们在吵什么。

昨晚他同陈九筠说的那些,他猜得到,皇帝也猜得到。

既然使臣遇害是晏国设下的全套,那么大呈如何反应,就成了眼下争论的重点。

以张鸿信为首的兵部要求马上征发粮草、兵马、军械北上,让平阳侯父子再挫晏国,打得他们不敢再有异心。

户部则十分为难,口称惶恐,哭诉南方荒年粮食欠收,国库空虚,本来都还指着和谈填补呢,眼下根本无力支援。

还有人比较敢想,提议借此机会干涉晏国内政,借平叛操控晏王,彻底解决这块心腹大患。

皇帝坐在桌子后面,脸上无喜无怒,看不出丝毫情绪。

眼见着底下你一句“懦夫”他一句“草莽”,情势愈演愈烈,几乎要动起手来,皇帝终于冷着脸咳嗽了一声。

仿佛按下了什么暂停键,所有人一瞬间噤声,只余眼神还在互相攻讦。

安静下来后,皇帝却看向了祁暄:“听说你今日去鸿胪寺上值了?”

“正是。”

皇帝轻嗤:“这时候知道装样子了。”

祁暄低着头直接跪下:“儿臣办事不利,愿受处罚。”

“行了,起来回话。”皇帝的眼神扫过在座的臣子,问他,“你也听一会儿了,依你之见,此时该当如何?”

祁暄暗暗皱眉:“儿臣愚钝,不敢妄言。”

皇帝猛地提高了声音:“这里妄言的还少你一个吗?”

这次不止祁暄,在座的其他人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让你说你就说。”

看来今日不说是过不去了。

祁暄略作沉吟,说:“日后如何打算,怎样利用这次晏国内乱,我不敢置喙,还是留给内阁的诸位大人讨论。只是这一仗已经迫在眉睫,是不打不行了。”

他顿了顿,看向户部的堂官:“我记得霍将军大胜之后,兵部允许将士还乡,加上之前被临时征调的士兵,此时边军人数远不如前。”

张鸿信补充道:“几乎是从前的一半!”

“另外,霍将军那一战从开春打到现在,不论是粮草还是军械都不能支持他们再打一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五大边县补给不足,若遭突袭,恐怕折损许多,这些都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老兵,各位难道不心痛吗?”

兵部众员连连点头:“就是!”

户部堂官起身:“可国库——”

祁暄转向皇帝,深深作揖:“国库不丰又不是空了!此战若是兵败,等待我们的就是连绵不绝的战事,孰轻孰重,还请陛下定夺。”

“镇守宁遥的是平阳侯,平阳侯也是几十场战事里打上来的帅才,你却一口一个兵败……”皇帝的目光重逾千斤,“你不相信他?”

就知道,怎么说都会被找茬。

祁暄磨了磨后槽牙,告罪道:“儿臣不懂战事,只能设身处地去想,假使面临此役的是儿臣——以儿臣的才干,是必输无疑了。”

皇帝嗯了一声,总算是放过了他,转而看向户部:“听到他说的了吗?粮草、兵马的事,你们想个办法,今日结束之前,朕要看到折子。”

答话结束,祁暄缓缓直起身来,抬起头时,却有一道视线穿过诸位大臣,落在他的身上。

一直安静不语的谭竑坐在皇帝下首第一位,静静地打量着他。

那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祁暄若有若无地笑了下,转身回到位置。

户部那边实在为难,最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堆人堆火器,打快一点。

事情就这样拍板了,更多的细节一时定不下来,各部只能回去讨论。

祁暄再没插什么话,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打个哈欠。

散场离开时,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舒展开酸痛的腰背。

“殿下。”

凉殿外有人唤他。

祁暄顺着声音一看,飞雪正朝他招手:“娘娘喊您用膳。”

……这一天天的。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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