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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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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大婚

顺康五年三月初三,开春后不久,婚期便由钦天监占卜卦算后定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都忙碌起来。

两位王爷同天大婚,还要前往祖庙祭拜告知天地,这的确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更别说当日,天子还将携同皇后与诸位朝臣一起前往祖庙观礼。

光是听着,都叫人期待不已。

……

大婚前三日,沈老王爷也从临州老家赶至上京,为着沈宴入赘元家的事,镇北王府里又是好一阵热闹。

赵瑾棠穿着夜行衣,玄布遮面,从墙头翻入院中时,恰好瞧见沈宴从屋内出来,跟在他身后追出来的,是手执马鞭,满脸怒容的老王爷。

护卫婢女们纷纷往前,有意无意挡在老王爷跟前,实则是将沈宴护在身后。

赤羽挡在最前头,被甩了几个鞭子。一边跳脚躲闪,一边苦声劝解,众人纷纷附和。

“王爷!王爷,三日后便是大婚,可不能打啊!”

“郎君,你别惹王爷生气了,哎呦,别别别,王爷!”

“您歇歇罢王爷,别伤了身子!”

赵瑾棠站在院墙下,不知该做何反应,她看着不远处闹作一团的王府众人。

多年未见,老王爷的脾气倒是与先前一模一样。

“什么人?敢夜翻入王府!”宋平本在旁边看热闹,余光里却瞧见了忽然出现在墙角的人,神色微凛。

长剑出鞘的瞬间,他下意识将视线转向墙头,不由得怀疑王府隐卫的警觉性。

众人循声望去,下意识将沈宴护在最中间,连老王爷都忘了教训人。

一时间,气氛都有些怪异。

宋平正欲唤府卫,却见沈宴从人堆里挤出去,朝着那人走去,嗓音含笑,似乎还向老王爷觑了个眼神,隐隐有些得意:“怎么忽然来了?冷不冷?”

众人福至心灵,瞬间人作鸟兽散,整个院中很快只剩下老王爷独自一人站在廊下,远远地瞧着在墙角说话的两人。

片刻后,老王爷重重咳嗽一声,似乎在提醒沈宴差不多就得了。

赵瑾棠将手从沈宴手中抽出,瞪了他一眼,随后跟着老王爷进了屋。

老王爷却在此时忽然转身,双手抱拳便要跪下,被赵瑾棠一个跨步上前,伸手扶住,“王爷,不可!”

“老臣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公主殿下。”老王爷抹了把脸,没抬头。

离京之前,他曾远远地瞧过元家娘子一眼,当时心中便觉得酸涩万分。

能够借着元家娘子的身份再次见到赵瑾棠,如何不让他老泪纵横。

“龙潜军之事,多谢王爷了。”三人并没有为其他事情耽搁时间。

早在老王爷前往临州之时,便早早将龙潜军分散,秘密遣派上京城周遭各处。

赵瑾棠知道沈老王爷此次不仅是单纯回京参加婚礼,更是在暗中将余下的龙潜军带到了上京城百里外的浮玉山。

只待大婚当天,便由徐松石接应,暗中巡防。

“这本就是老臣对先帝的承诺,当年没能救下公主,是老臣的过失,若不是……”

赵瑾棠偏头给沈宴递了个眼神,他立刻上前扶住自家祖父,截断了话头:“祖父,从前的事便不要再提了,时辰不早了,您回屋歇息罢。”

老王爷自然知道他们二人这是有话要说,便也不再多留,跨出屋前,他忽而回头,神色古怪地瞅了眼身后两人,试探道:“你们二人是真心成婚的罢?”

见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老王爷道:“按着成婚礼俗,成婚前的未婚夫妻最好是不要见面的。”

赵瑾棠&沈宴:“……”

沈老王爷离开后不久,赵瑾棠便带着沈宴前往袖玉堂。

晚膳前,江令舟曾命人递信儿来,约他二人相见,直言有要事相告。

两人在绿梧巷的元记布行一番改头换面后,这才前往袖玉堂。

约摸一炷香后,赵瑾棠与沈宴如约出现在雅间门口,墨澜并未露面,只叫管事娘子将他们接引到三楼。

管事娘子抬手轻扣房门:“郎君,您等的人到了。”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门内站着为身形窈窕的年轻面子,帷帽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似乎是眼睛不太好。

沈宴走过她身边时,多看了她两眼,总觉得这双眼睛他在哪儿见过。

“来了,坐。”

“江令舟”声音平静,神态自若,可他一开口赵瑾棠便认出眼前这人不是江令舟,而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一面的赵珩。

赵瑾棠一时间忘了有所动作,呆愣在原地,沈宴眉头微皱,眼底浮现出些许担忧,回头低声询问:“怎么了?”

不等赵瑾棠说什么,赵珩却忽地笑起来,他看向赵瑾棠,眉眼温柔:“小六,不想坐下来与四哥叙叙旧吗?”

听见这话,沈宴也愣了下,深深看了眼赵珩,并未开口。

赵瑾棠听见他自爆身份,反而紧张起来,她没动,最后还是被沈宴拉着坐下去的。

头戴帷帽的年轻娘子则是跪坐回赵珩身后,低眉顺眼,姿态恭敬。

在听见赵珩的话后,她猛然抬头,明明看不见,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她的震惊。

赵珩却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整个雅间越发静谧,良久的沉默后,赵珩终于开口,隐隐带着几分受伤:“小六,是不愿意与我说话吗?”

“不是!我只是……”赵瑾棠难得露出迷茫神色,她看了眼赵珩,只觉得陌生又熟悉,不太敢对上他的眼神,最后只好垂下眼帘,低声道,“对不起,四哥。”

赵珩摇头,嗓音依旧柔和:“我不是来听你忏悔的,五年了,该让这场梦醒了。”

说着赵珩回头瞧了要身后的年轻娘子,道:“不说些什么吗?”

赵瑾棠和沈宴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那年轻娘子将帷帽慢慢摘下,露出面容,随后手指落在耳后,一张易容人皮随着她的动作脱落,真容显现。

“是你!?”赵瑾棠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下意识去看赵珩,却瞧见赵珩早早便已经将目光移开了。

沈宴主动握住赵瑾棠的手,让她冷静下来,露出真容的年轻娘子看不见,只微微勾唇,露出些浅淡笑容,轻声道:“别来无恙,皇姐。”

——

所谓婚礼,即昏礼。

便是要到日落时分才会进行迎亲拜堂之礼。

大婚当日,上京城的百姓原本都想瞧瞧热闹,看看镇北王府的小王爷是如何“嫁”到元家的。

只是,此次大婚太过特殊,既然是要去祖庙行礼,那普通百姓自然也是进不得,只能与官职不高地朝臣守在祖庙外。

待行礼之后,再跟随婚嫁队伍回到府中。

十里红妆,迎亲队伍分别自府中出发,在主街汇合,双车并行,由新郎骑马打头,前往祖庙。

迎亲的队伍太过庞大,车队前后皆有银甲卫兵护行,井然有序。

长街两侧人头涌动,百姓比肩接踵,前去观礼的百姓只多不少,上京城万人空巷。

赵睿坐在马上,高兴得摇头晃脑,还时不时地偏过身体去寻沈宴说话。

反观沈宴,倒是显得镇静许多。

赵睿瞧着沈宴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先前,他故意借广阳公主之口,坚持要与沈宴同天迎亲,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沈宴与元二娘子之间的感情太过奇怪,元二娘子也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他担心沈宴会做出什么糊涂事,便故意缠着他,与他同天迎亲。

赵睿虽不是什么有出息的皇家子弟,但若是有什么突发意外,他总能替沈宴遮掩一二。

迎亲队伍缓慢而行,终于在日落之前行至祖庙。

赵睿牵住杨珺的手,先一步入了祖庙,兴高采烈地往大殿走时,却被礼官提醒,镇北王夫妇没有跟上,他一愣,回头去看。

却见还未行礼的元家娘子在沈宴的遮挡下,掀开了盖头,神情专注,旁若无人地瞧着祖庙的正大门,隔得有些远,但赵睿却无端从她的眼神的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不等他仔细端详,只见沈宴已经抬手,替她将盖头重新整理好,又微微垂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身着红色喜服的新嫁娘便主动握紧了红绸。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跨入祖庙。

瞧着两对新人一前一后沿着长阶慢慢往上,赵桓与云妩坐在最上首静静地等着他们。

赵桓忍不住握住云妩的手,叹道:“这场景,倒是让朕想起你我二人成婚的时候了。”

云妩微微一笑,并未接话,眼神在周围的朝臣中不动声色地飘着,若他没死,今日定然也在。

百官沿着两侧依次排列站住,是不是交头接耳,偷偷耳语一番,这等大婚之礼,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回,算是开了眼。

袁广静静地伫立在百官的最前端,神色冰冷,他去旁边站着的却是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的沈老王爷和程太傅。

三人之间有道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的沟壑。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两对新人在台阶下站定,还未等礼官吟唱,站在百官最前端的袁广眼神微动。

瞬息之间,从旁边的护卫中冲出好几人,朝着云妩极速掠去。

“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快快快,保护圣上!”

一时间,百官乱糟糟的,仿若又回到了李家姨娘当街告御状那一日。

赵桓反应极快,拉起云妩往怀中一带,随即动作迅速的抬脚踹出去,将领头的刺客踹飞出去,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宵小之徒,来人,给我扣下!”

早在护卫有动作前,周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许多隐卫,护在四周。

袁广正想高声喊些什么,旁边忽然多出一只手,将一团破布狠狠塞进了他口中,又将他反手扣住。

随即,沈老王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太师,这是要说什么啊?”

袁广登时睁大双眼,他嘴中塞着破布,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只能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瞧着那表情,定然是没有什么好话。

身后的朝臣中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急忙大喊:“沈重,你在做什么!胆敢……”

谁知话没说完,旁边又窜出诸多铁甲加身,手持长枪的兵将,气势汹汹地盯着在场所有蠢蠢欲动之人。

那铠甲的制式,一看便知是出自亲王府邸。

赵桓原本没有反应过来,只当是单纯的刺杀,却在瞧见这些兵将之后,恍然回神,他往前两步,指着赵睿怒道:“赵睿,你是要造反吗?”

“不是……不是臣弟,臣弟实在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赵睿都蒙了,他连忙扭头看向沈宴,却瞧见沈宴对他露出抹歉意来。

赵睿简直欲哭无泪,他总算知道心里的那股不安是为什么了?

合着,这沈王八蛋是要造反啊!

不早暗示些,也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徐松石呢!徐松石在哪儿!来人,给我通通拿下!回宫,立即回宫!”赵桓转身,想要重新牵住云妩。

谁知,下一秒,云妩却避开了,她往后退了两步,周围的护卫自动撤开。

徐松石穿着铠甲,手持长刀自后方走出,他上前迎云妩,只稍稍抬手,护卫们在瞬息之间便将云妩护得严严实实。

隔着人墙,只见云妩屈膝行礼,看向赵桓柔声道:“圣人,这礼未成,怎可离去?”

赵桓浑身一僵,只觉得气血上涌,他猛地弯下腰咳嗽,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丝。

他朝着一旁的方常招手,却见对方往旁边避开,随即便穿过人墙走到云妩身后,恭敬垂首。

赵桓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底下众人,却发现没有一个人上前,也未有一人发声。

唯数不多的袁府众人,早就已经被控制。

“好啊,好啊!”赵桓咳嗽不停,仰天大笑又瞬间被疼痛逼得再次弯下腰,“都在骗朕,都在骗朕,朕倒要看看是何人造反!觊觎我大邺江山!”

在场众人不敢妄动,瞧见沈老王爷的动作后,个个心中门清。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想留命,今日这贼船是必须要上了。

赵瑾棠盖头未掀开,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赵桓在上首如同疯魔一般癫狂无状。

她手中红绸未松,沈宴抬脚过去,伸手替她揭开盖头。

众人视线落在了二人身上,这才发现,赵瑾棠未施粉黛,高束马尾,一根白色的发带自发尾落下随风扬起。

除了身上的那套火红嫁衣,一点儿也不像是要成婚的新嫁娘。

她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婉端庄,反而隐隐让人觉得气势凌人。

赵睿微怔,下意识要往前去,却被杨珺伸手拉住,“王爷,切勿妄动。”

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原本以为是镇北王府要闹事,怎么如今一看,这主事人却好像是这位清平乡君?

正如众人所料,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赵瑾棠手握红绸,走上前,闲庭信步一般跨上高台,眼底幽深沉静,她红唇轻启薄,道:“还请圣人继续观礼。”

话落,便有兵士出列,将赵桓送回了龙椅上。

赵瑾棠抬眸,只一个眼神徐松石便上前,高声吼道:“请高堂!”

长阶两侧兵将随即挺身站定,高举长枪,神色庄严,附声大喝,响彻云霄:“请高堂!”

祖庙大门被徐徐打开,一道娇小身影捧着牌位出现在门外,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前。

赵睿紧紧盯着那人,猛然间嘴唇颤动,喃喃道:“婉儿,婉儿竟然……没死?”

“那不是玲珑公主吗?”

“快快快,掐老夫一下,老夫没眼花罢?”

“她怀里,抱着的是先帝的灵牌?”

“何止是先帝的,还有宸妃娘娘的!这是……要做什么?”

赵婉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上台阶,最后停在赵瑾棠身边,她没说话,就那样用空洞可怖的眼睛死死盯着赵桓。

让本就精神状态不稳的赵桓惊惧不已。

早在看清赵婉的面容时,他便失声了。

赵桓强迫自己镇定,只待稍稍喘息,便猛然往前冲去,睚眦欲裂:“假的!都是假的!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别想骗朕!”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桓恶狠狠地盯着赵瑾棠,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连眼前都阵阵发黑,几乎要站不住身子。

云妩瞧见他这模样,知晓应当是盛怒之下引起药效,眼尾弯起,眉宇间尽是松快。

她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脸色白了几分,恍惚间,旁边忽然伸出只手来,扶了她一把。

“有劳公公。”云妩以为是方常,并未回头,低眉垂首,轻声道谢后便将手轻轻收回,不再言语。

赵桓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狂怒不止,在场所有人,除了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其余人都在好奇这位元家娘子的身份。

众人猜疑不定,议论不绝之下,沈宴迈步朝前,长身玉立,宛如青松。

在夕阳的余晖里,众人只瞧清他的侧脸,昂首的瞬间,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沈大将军的影子。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瞧见沈宴将手握红绸的双手举过头顶,而后慢慢落下贴向额头,再跪下身去,行了大礼。

虔诚而庄重。

一片沉寂之下,只有风声呼呼作响,将周围的锦布帷幔吹得迎风飞扬,乱了所有人的心。

沈宴从容不迫,只道:“微臣沈宴,恭请长公主殿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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