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你想干什么？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们来聊聊……怎么解决掉Bush.那家伙？”

“哇……这可是个很危险的计划啊？”

但是很显然，姜何对秦川的提议很有兴趣。

“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姜何笑问秦川。

“有，但是……总觉得这种方法很对不起你。”秦川微微皱起了眉。

“哦，你想让我去把Bush.引出来？”因为Lion.想抓的Rose,和杨子程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而Lion.和Bush.现如今又狼狈为奸，所以姜何单独露面的话，势必会引起Bush.和Lion.的注意。

只是……这么久过去了，杨子程就是Rose.这件事，Lion.和Bush.会不知道吗？不过他们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秦川计划的发展了。

“没关系，我可以配合你，而且你也能对我放心。”姜何宽慰秦川。

“我其实不想你再替我冒险了。”秦川还是很犹豫。

“如果你害怕途中发生意外，那就多做点准备吧：这方面，我也可以帮你。”

“怎么帮？”

“我可以帮你搞到Bush.手机里的所有消息记录，你可以提前得知他们到时候想抓我的具体行动方案；为了让你放心，我还可以在身上带上定位器，你也能随时追踪我的位置——你要是还不放心，我甚至可以再给你戴个监听器。”

“你——”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到这些东西的吧？”

虽然先提出“利用姜何直接解决Bush.”这个计划的人是秦川，可现在听了姜何这些话，秦川反倒感觉……更像是姜何早就开始考虑起了这个计划。

看姜何似乎没有要和秦川解释的样子，所以秦川就没有追问下去了。

“那，就把地点定在黑匣子吧，那里是Bush.的地盘，你去那里，Bush.肯定会暗中观察你的。”

“我觉得可以。”

“……别喝上头了，酗酒对身体不好。”

……

（姜）又坐上坏人的车了呢。

姜何闭着眼睛，回想着那些被他重新拾起的记忆。

他想起，小时候被人抓走关起来的经历；也想起，来边支前被带走关起来的经历。还有一些，确确实实属于自己，但十分陌生的经历。

在那些陌生的记忆里，他好像不再是他自己，就连回忆起那些场景，他也感觉自己好像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现在姜何在意的，就是这些十分违和的陌生记忆。

因为这些记忆，姜何才成功利用自己的手段给秦川弄到Bush.的那些机密信息——这些记忆教会了姜何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姜）但是……做那些事的人，真的是我吗？

（姜）我真的是……那么偏激极端的家伙吗……

（姜）但总不可能是别人的记忆钻进我的脑子里了吧……

姜何停止了自己的思考。再想下去，恐怕事情都要往灵异的方向发展了。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非常无聊，姜何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却在这一瞬间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那个女生，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短发女生。

黑白的身影在姜何眼神一闪而过，下一秒，车身猛地一震，车外就发生了一声巨响。

车停了。

“什么情况？！”Bush.开口问。

“先、先生，好像是爆胎了。”司机紧张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爆胎！”Bush.现在其实也很紧张。

“我下车去看看……”司机说着开了车门，往外探身子。

但他刚从车里探出脑袋——只听一声枪响，人就直接倒了下去。

那不是一般的枪响，打出子弹的枪支肯定是经过消音了的，这让一车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也没人敢乱动。

“你……你！”Bush.指向了姜何。

姜何皱起了眉，用厌恶的眼神冷冷望着Bush.。

“我说你怎么被我拦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你早就和Crow.那家伙商量好了的，就等着我们来找你！！！”Bush.一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

“怎么会呢？我和他可还在闹冷战呀。”姜何故意露出了很无辜的表情。

“妈的……演老子！！！”Bush.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抵在姜何的脑袋上。

“你先出去！！！”Bush.吼道。

姜何有点无语，听话准备开门下车。

“快点！！！别给老子磨蹭！！！”Bush用手枪逼着姜何赶紧下车。

车外，某栋楼的窗口正埋伏着一个警察观察着楼下的一切，警察的身边，蹲着谢霆锋和秦川。

“他把姜何拿来当人质了，手里还有枪。”警察蹲下来和谢霆锋、秦川两个人说。

“嗯，没事。”秦川只是淡然一笑。

“……你都不紧张姜何现在的处境吗？”谢霆锋问秦川。

“他们，现在只有那一把枪了。”秦川却是这么说。

“答非所问……”谢霆锋有点无语。

轿车附近的所有巷口都潜伏着警方的人员，崔镠和黎谱也藏在其中关注着现在的情况。

姜何现在被Bush.拿枪抵着后脑勺站在车外，车上的手下也全都跟着下车了。

“哎，不止这么点人，后面还有三辆车跟过来了。”警察的对讲机里传来这么一个消息。

果不其然，黎谱看着三辆出租车陆续停在了Bush.的豪车后面。

“他们好像打算换车，怎么办？”对讲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再等等，我觉得姜何他肯定会想办法配合我们解决他们的。”黎谱回过头来和身边的警察说。

车边，姜何被Bush.推着来到了出租车门边。

“进去！”Bush.的手枪抵在姜何后脑勺上，硌得姜何生疼。

“你傻逼吗？我先进车，你们留在外面吃Crow.枪子儿？”姜何真不知道Bush.这智商怎么混成老大的。

（姜）妈的，该不会被刚刚那一枪吓傻了吧？

“老大，还是咱们先上车吧。”其中一个Bush.的手下还是赞成了姜何的说法。

“……你们车走面前开路。”Bush.还是不敢把枪口从姜何脑袋上移开。

等手下都上了车，Bush.这才边拿枪指着姜何边坐进车。

暗中的一行人都紧张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看着姜何最后一个上了车……

“砰！砰！”

车里却突然闷闷地响了两声枪声，随后就是姜何上的那辆车里传出了惨叫。这个突发状况让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每个人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

“老大！！！”其他车上的人开了车门准备出来查看情况，但“枪打出头鸟”，头一个出来的家伙又被警方一枪解决了。

没人敢从车上下来，谁也不知道姜何上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的死寂后，下车的人是姜何，手里还拿着Bush.的手枪。

“为了把你引出来，我可是吃了好多苦——现在还你两枪，应该没问题吧？”现在的情形就成了姜何拿枪指着Bush.了。

Bush.的腿上和肩膀上一共挨了两枪，刚好刚刚车里响了两声。

与此同时，一直隐蔽在暗处的警方也围了过来。

“嗯？怎么少了四个人？”谢霆锋立马察觉到了人数的不对劲。

“这些家伙，全部押回去——你们几个，去找一下不见的四个兄弟——”

“别去了吧。”姜何突然打断了这位警察的吩咐，也把手枪递给了这名警察。

“难得不管不见的人了吗？”警察接过手枪问姜何。

“先调监控看看吧。”姜何怕的是出去找人的警察会有去无归。

“……你倒也没跟我说帮你的人会是警察。”姜何这话是说给秦川听的。

“但是和他们合作是最有益的选择，对吧？”秦川笑着反问姜何。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姜何低着头，手紧紧握成了拳，用力到隐隐发抖，“那他呢？”

姜何指向了黎谱。

“你有什么理由——谁都不带，偏偏就带上了他？”无名的怒火在姜何胸腔里燃烧着，愤怒的情绪让姜何的呼吸都变得短而急促。

“我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他一个住市中心的人，怎么会好端端地跑到你手下来找我——而且还是在黑匣子酒吧里找到的我……”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瞒我……他会找到我，全是因为你在给他提供我的行踪信息。”

“对吗？Crow.——”

本来，姜何和秦川吵架只是装出来的。不过看现在这样，姜何是真的生秦川的气了。

姜何真的有等秦川回答他的问题，但秦川始终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黎谱想上去安慰一下姜何，可眼下……他实在没有理由出面。

“这样啊……”姜何等不到秦川的解释，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还说什么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姜何最后的一句留在秦川耳边打转，人已经撒腿跑起来了。黎谱还是没忍住，追姜何去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这些事情告诉姜何了呢。”谢霆锋说。

“怕他多想，就没告诉他。”秦川简单解释道。

“那黎谱呢？”崔镠又问。

“他们俩本来就是在一起的吧？”秦川其实注意到了姜何脖子上还没消去的痕迹。

“你之前，是故意惹黎谱生气讨厌你的吧？”崔镠接着问。

“啊，对啊——就是要让他恨我恨得牙痒痒，让他看到我跟姜何走得近，这样他才会更有危机感，才会更主动地去找姜何，保护姜何吧。”秦川回答。

“但是现在这事……不会让姜何疏远你吗？”谢霆锋问秦川。

秦川却是轻笑一声，说：“不会。”

……

（姜）什么都不告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相信我！

（姜）明明我都已经把自己的诚意都拿出来了！

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这么生气，姜何也不明白。想来想去姜何脑子里都只想到了一个词：“利用”。他觉得，秦川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因为姜何孤身一人在边支只能依靠秦川，所以秦川确定了姜何不会背叛他；因为Lion.和Bush.都对姜何虎视眈眈，所以秦川就凭借这一点把他们俩逐个解决；因为一直以来在边支外找姜何的人是警方，所以秦川现在还能靠跟姜何这层关系帮警察做事立功保全自己——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何！”黎谱还在姜何身后追。

连秦川都这样对自己，那黎谱又是抱着什么心思接近的自己？

可姜何清清楚楚地记着黎谱是很爱很爱自己的，就算想不起来以前的所有事情，光凭身体反应，光凭零星的记忆，姜何也知道黎谱有多在意他。

那他为什么还不愿停下自己的脚步？姜何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他有点对不起黎谱。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姜何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黎谱容不得他身边多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喜欢他的人。

（姜）为什么……为什么就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为什么……

（姜）好怕……我真的好怕……

姜何还在跑，完全没有任何慢下来的迹象。

黎谱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加速追上姜何了，体力不支的他最后不得已慢下了脚步，看着姜何一个人跑远，没入人群之中。

“姜何……”黎谱的眉头紧紧皱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黎谱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追不上姜何。他为了自己能来边支这一趟，每天都有拼命地锻炼，可他现在居然追不上姜何。

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下一秒就是巨大的撞击声。刹车踩下后，轮胎在马路上擦出刺耳的巨响，如砂纸在心脏上的狠磨，黎谱应激般地朝声源处瞬间冲了过去。

（黎）……？

慢慢穿过拥挤的围观人群，这起事故的现场一点一点地挤入黎谱的视野之内。

是一起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