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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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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泽几乎是在上车不久就靠着我睡着,尽管已经睡了过去,他这会儿眉头还是微微皱着。

车窗外不断变换的光时不时落在他的鼻头,脸侧,最后又从嘴角溜走。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不顾前面司机是否会向松平西川汇报,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就把他放平了下来,拿自己的腿给他当枕头。

“阿树……”

给他调整位置的手猛地顿住,我没想到他会睡的这么浅,但成泽似乎意识到我的意图,只是把脑袋往我怀里拱了拱,就继续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这样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从昨天一夜未眠,再到这会儿,明明已经这么累了……

如果不是沙希阿姨的电话,如果我没有点明我已经知道他昨天发生了什么,可能到现在成泽还是装的像是没有缝隙的珍珠贝,自以为严丝合缝,好好地守着自己的拿一辈子孕育出来的那颗珍珠,却披着完全不起眼的外壳。

和我说笑,说自己精神不好只是因为没有休息好。

成泽的好就像那枚珍珠贝,让人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他的好,但他从来不会拿出自己的珍珠,说这就是我为你做的。

其实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沙希阿姨和站在一旁落地窗前喝酒的成泽父亲时,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不会好过。

晚上的那顿饭是怎么吃下的已不得而知,记得最清楚的是成泽夹过来的几块鱼豆腐,因为那之后我注意到他就没有怎么动筷子了。

等打开成泽卧室门时他正盯着手里写着“吉”的签纸在看,我朝他走过去,把端着的那杯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腾出手捏了他的脸。

“看的这么认真?”

因为他的表情过于严肃,认真到有些固执地成分。

成泽抬起眼朝我看过来,眼神不停地在我脸上徘徊,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但最后只有一个吻落了下来,很轻的一个吻,点在嘴唇正中间,然后见好就收。

我拉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床边走,拿起那杯水催促道:“好了,喝点水赶紧休息。”

成泽接过那杯水,坐在床沿看着我。

“那你呢?”

我歪了歪头,抬手摸上侧颈,盯着他手里的那杯水,舔了舔嘴唇道:“我?回家啊,这么晚待着也不好。”

成泽盯着我看了会,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水。

“你看到我妈妈眼里好多血丝吗?”

“嗯。”

我不知道成泽没什么突然要提这个,但沙希阿姨的疲惫是在我进门靠近后就注意到的,显而易见的,远没有平日里的素雅。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成泽也没有继续喝水的动作,风把窗帘吹得飘个不停。

我以为他是过于担心他妈妈的状态,就摸了摸他的头当做安慰,让他不要过于担心,然后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杯子打算离开。

“我就喝了这一点,会有安眠的效果吗?”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几秒后直直对上成泽抬起的眼睛,浑身瞬间打起寒颤,悬在半空的手不知所措。

“要我喝完吗?”成泽突然笑了一下,“不喝完,我父亲会为难你的吧?所以你……一会儿真的是回家吗?”

我悬在半空的手彻底放了下来,垂在身侧猛地握紧。

“对……”

完成约定就回家了,如果还能回去的话。

玻璃杯在桌面发出清晰地磕碰声,成泽猛地站起来,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还是不说实话吗,你上次不是答应不会再骗我了吗?”

我移开眼看着桌子上的那个杯子,不禁怀疑成泽到底知道多少。

“长谷川平树,你敢对我说出一句真话吗?”

“把那杯水喝了吧,然后,就这样吧。我们分手。”

对面一直安静,久到让人以为这个房间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抬起眼冷冷的看向成泽时,他没有哭,只是眉头皱的很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垂在身侧的手握的更紧,后槽牙咬的发痛,才敢吐出一口气。

“‘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我学‘不会’不骗你,几个小时前的话我给你说全。不是想听真话?还想听我说什么,施舍给你的爱喜欢吗?”

我注意着他的反应,成泽可能是太生气了,整个人微微发抖,还是被我惹哭。

“看你反应似乎不喜欢,不过以后也没有了,我这种骗子赔不上你大少爷的爱。”

成泽猛地挥了手臂过来,我没有躲,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来。

他只是拿起那个杯子,仰头灌下那杯水,下一秒我就看着那个杯子朝我砸过来,最后贴着我的脸侧在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哀鸣后粉身碎骨。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

成泽几乎是吼着喊出这句话的,我回头看了眼地上那些碎成块的玻璃,回头对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不觉得挺好的吗,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

挺可笑的,我是在这里答应了成泽的表白,但这是在这里和他说了分手,同意也是我,分手也是我提的,成泽好像永远都在被动的接受,但主动地献好。

是我不值得,成泽的好。

“杯子我会叫人收拾的,你好好休息。”

“滚。”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我放在身侧的手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和成泽当时一样公频的抖个不停,或者更甚。

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无力地砸在地板上。和我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一张签纸,那个“吉”字像是符咒,看到的一瞬间眼泪便泻堤一般一颗一颗的砸下来,润湿“运势”,“祝福”,最后那个大大的“吉”字也没有被幸免。

阿姨已经上来,眼观鼻,鼻观口的敲门准备处理那些玻璃残渣,但换来的只有成泽拒绝。

我捏起地上的签纸,把他塞进胸口的口袋,擦了把眼泪起身,下楼,外面黑色的轿车像是一只整装待发的野兽。

我一无反顾的迈大步子,朝后座走过去。

副驾驶投来隐隐的亮光,接着就是松平西川的声音:“只是让你送杯水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嗯,和成泽闹了点矛盾,分手了。下次您不用再因为这种事和他吵架了,最重要的,成泽不是棋子,您答应我的,别忘了。”

副驾驶的车窗被降下来,外面的风挤着往车里灌,松平西川说了什么,但风太大了,几乎是下一秒就融进了风里,但我的头脑反而清醒了不少。

我抬眼对上后视镜里驾驶位上人的眼神,片刻就偏开了头。

两侧是不可视物的黑,只有前方有着少许的、不清晰的亮光,我不知道目的地,我甚至不知道那群人真正的目标是谁,成泽只是个幌子?

但目的始终只有,把松平西川扳倒。

车子驶下盘上公路,走上汇入高速的公路。

这下连前方的光线也被隐去,我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想到的却是,成泽今天晚上可能也休息不好了,但我可能没有机会和他道歉了。

“嘭——”

车尾猛地被撞上来,接着就是不停被试探似的碰撞,“抓紧!”

我握紧头顶的把手,想象中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并没有发生,我本想问插空问下现在的情况,车身再次被撞上,不是后方,而是侧方。

车子和一旁防护栏摩擦出的火花成了窗外唯一可视的风景,而防护栏的下方就是草杂的斜坡。

“加速。”

松平西川的语气完全不容反抗,保镖只是低低的说了个“是”,接着猛烈地推背感传来,我不禁滚了滚喉结,看着倒车镜里逐渐不可视的车子,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微小的喘气机会,因为后面那群就是敢死队。

“叔叔,后面你见到成泽,替我给他道个歉,就说……谢谢他走进我生活,对不起。”

“这种话你自己和他说。”

“吧嗒”,先是一声,接着就是密集的无数声,我偏头看了眼窗外,原以为打在车窗上的雨滴并没有显现,下一秒,那个车窗上的倒影已经裂成碎片,不是雨滴,是子弹!

“松平西川,还想活命,就停车!”

车胎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摩擦,车身摇摆不定,我摔下座位,听到松平西川说:“我数三秒,跳车。”

耳边发出车门被强制解锁的“咔哒”声,这个车速和地势,就是跳下去也不一定活命,但待在车上只会有一个结果。

我伸手扣上开门的把手,在听到倒数结束的一瞬间直接猛地拉开车门滚了出去。

身子猛地承受猛烈地撞击,在一阵天旋地转后睁开眼,透过树影看着天上染了一丝白的云,我抽了几口气,扶着树忍疼起身,听到远处传过来草堆被翻动的声音。

我只能猜测到松平西川没有被找到。

脸侧滑下湿热的液体,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只顾着大步的跑起来,动作牵动伤口,眼底瞬间便酸了起了。

我抖着腿扣着斜坡上的草地疯了一样的往上爬,身后不断逼近的声音像是碾压在我的耳膜上。

踏上路面的一瞬间,便跑的更凶,看着远处的一丝亮光,我像是看到了肉的狼,贪婪的跑过去。

但还是我太天真了。

几乎是我刚靠近,爆炸声带着滔天的大火猛地冲了过来,耳朵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我缓缓的放慢脚步,看着背着火光朝我走过来的黑影。

后膝猛地传来的刺痛逼得我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面前的人我认识,是最近政治界被热论的最可能替代松平西川位置的政商,果然手段就是不一样。

下巴被抵上冰凉机械的感觉瞬间让我回忆到那次军刀贴上颈侧,浑身便冷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后脑的头发被猛地拉起,心脏处猛地被用力抵上,这次我听到了,他说了一句很好听的话。

“要不我在这里送你一朵玫瑰吧?”被扯痛的头发逼着我仰头发出难忍的闷叫,“我再问你一遍,你爸人呢?”

我一想到成泽可能承受到这些,不禁开始反胃,但好在现实不是。

“不知道。”我轻轻的勾了嘴角。

下巴挨了一拳,我猛地偏开头,远处被月光照亮的那片云移开,皎洁的月光和远处的火光把面前这人照的不人不鬼,远处的光却让我心里踏实了下来。

“松平西川!给你五秒,不想给你儿子收尸,就赶紧出来。”

“5”

我低下头,听着越来越小的数字,抬手擦了一下鼻头的湿热,是血,我抬起头,减缓血流的速度,但还是感觉到被润湿的唇缝和下巴。

“2”

“把他放了。”

松平西川怎么还是出来了?

上膛的声音清脆的砸在耳膜上,心跳猛加速的刹那,身上所有的疼好像都不见了,我猛地起身,脑子里荒谬的产生了可笑的想法,不是说玫瑰送我吗?

“噗——”

子弹射进身体的感觉好像在一瞬间把所有因为我冲动起身的疼痛给还了回来,但我先看到的是对面人开了花的脑袋,和僵直落下的身体。

不停响起的射击声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是武装队吧。

“啊。”

我呕出一口血,撑在地上的手发软,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捂着嘴就一头栽倒了地上。

“咳咳……”

好像有风箱在我的嗓子,带着胸口都像是穿了弦,被不停地拉来拉去,我的身体像是一个是盛大的演奏会,好疼。

“平树,长谷川平树……”

眼前模糊了一片,是谁,松平西川平时怎么叫我的?

“阿树!”

成泽?怎么可能,不是喝了安眠药吗?

贴在地上的手背传来湿冷液体的触感,我努力缩了一下身体,好冷,现在不是夏天吗?

红色成了我对这个夏季最后的印象,漫天的火红,眼前最近的血红,热烈的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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