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久言四人如月来到长宁宫前。
谢安凌打趣道:“不知公主有什么计划,说出来让我们打打配合。”
谢筝回道:“安世子言重了,我们此次主要是陪同,一切的行动与绝对还是要看安世子。”
谢安凌讪笑,抬脚走进长宁宫。
榆妃端坐在主殿,冷眼看着他们走进来。经历昨晚的事,榆妃心里又气又恨,她气自己的宫女晓珂背叛她,也恨皇上竟然不相信她!明明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好!
谢安凌恭敬道:“皇上查出此次下毒之物是毒蜂散,是一种用毒蜂制作而成的毒药,娘娘不介意让我们搜查一下吧!”
榆妃冷哼一声:“自便!”
谢安凌用眼神示意齐仓搜查,乔久言也自觉地参与其中。
谢安凌转身对谢筝笑道:“公主可愿陪我去对晓珂问问话?”
谢筝爽快答应:“有何不可!”
于是二人离开主殿,转身到偏殿去。
榆妃不愧为皇上的宠妃,她一人便可独居长宁宫,宫殿华贵非凡,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御案,雕梁之间挂着流苏绸幔,瑞脑金炉里散发出幽幽白烟和香气。
齐仓查看了一会儿也没查出什么,于是不留痕迹地慢慢移动到乔久言身边,问道:“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为什么会到皇宫中的?”
乔久言不想搭理他,只是转移话题道:“既然主殿查不出,那边到偏殿看一看吧!”说罢,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榆妃忽然笑道:“怎么?没查出来吗?我早说过我是冤枉的,你们却没一人相信我,连皇上也不信我!”
榆妃说到最后几乎喊出来,眼里泛着泪光。
这几近疯狂了!
乔久言摇摇头,快步离开,身后响起的笑声与哭喊声交杂在一起,格外刺耳。
谢筝和谢安凌在审问晓珂,乔久言和齐仓便去了隔壁二皇子的寝殿。
谢元平还沉浸在恐慌和无措中,见到二人来便怒道:“你们过来干什么,出去!”
齐仓不怒反笑,道:“二皇子不知,我们是奉命来查看二皇子的宫殿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物的。”
谢元平怒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慌乱,问:“是父皇让你们查的吗?快,快进来查!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疑之物,我是清白的,你们快进来查。”
乔久言不言片语,径直走进去。
得益于榆妃的恩宠,二皇子的宫殿里也是奢靡至极,案几是摆着的不是名画就是各种奇珍异宝,正经的书籍倒是没见到影子,不过名画旁边的那一堆物件倒是吸引人的目光。
乔久言不满地看着那堆物品,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平庸而毫无用处之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皇上的赏识,就只是因为他是皇子?
想到她和谢筝还要费尽心机才能得到一句皇上的赞许之话,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齐仓看着那堆东西笑道:“呦,二皇子的宝物可真多啊!”
二皇子生怕会因为这些而引起怀疑,急忙道:“这些都是那些官员送我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官员送的目的可想而知,不过是看在二皇子是京城中最大的皇子,将来最有可能登基,于是便想着巴结讨好才送来这些礼。
齐仓笑着调侃道:“二皇子可真是什么礼都收,小心东窗事发。”
这一招果然把二皇子给哄住了,连忙摆手道:“不收了不收了,绝对不收了。”
末了又低头看了一下那堆山水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只收一点点可以吗?”
齐仓笑着转头看乔久言,回道:“想收就收,随便你喽!”
乔久言可没心思跟他打趣,专心查找。二皇子虽说嚣张跋扈,但对于山水名画是异常的喜欢,甚至于民间的一些小物件都觉得非常有趣,所以官员们拿准他这一喜好总是送他一些……
乔久言又看了一眼那堆物件,稀奇古怪但毫无实用的废品。
乔久言走到屋檐下,忽然听到嗡嗡声,猛地抬头看去,那正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谢筝和谢安凌来到关押晓珂的住处,晓珂的住处就显得质朴了很多。
谢安凌自觉地去搜查,留下谢筝来问话。
谢筝慢悠悠走到晓珂身边,道:“你是榆妃陪嫁进来的,应该也知道榆妃在父皇心中的位置,这样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晓珂垂眸回道:“奴婢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皇上问了奴婢就如实回答而已。”
谢筝唇角微扬,漫不经心道:“你不明白?你可知无论为谁卖命你都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事情了结后第一个处罚的就是你。”
晓珂回道:“公主言重了,奴婢位卑人贱,在这皇宫之中能过一天算一天,哪里会有人看上奴婢让奴婢去卖命。”
谢筝怒道:“既知如此,那为何还要去卖命下毒,又为何要嫁祸给榆妃。”
晓珂抬头直直地看着谢筝,冷笑一声:“公主又是如何确定娘娘是被嫁祸的?”
谢筝语塞,她们现在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凭借猜测而已,于是转移话题道:“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你下的毒是一种名叫毒蜂散,只要查出毒蜂的出处便可知是谁指使你的。”
晓珂并未表露出一丝意外,反而冷笑道:“那公主可查出来了?”
谢筝看着晓珂心里异常疑惑,她实在太过于镇定了,好像对结果如何都丝毫不在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正在这时,乔久言和齐仓从外面赶来,道:“找到了。”
谢筝惊喜地回头,谢安凌停下翻找的动作。
四人一同回到主殿,榆妃还坐在位置上,看见他们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压下去。
“没有找到什么吧!我早就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你们非不信,连皇上也不信我。”
谢安凌不多废话,直言道:“我们在二皇子的寝宫里找到了毒蜂。”
榆妃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惊恐,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椅子扶手。
谢安凌又补了一句:“正是毒蜂散的毒蜂。
榆妃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元平的房里怎么会有毒蜂,我们的寝宫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一定是,一定是!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
说着榆妃便几近疯狂地跑出去,但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谢安凌惋惜地摇摇头,他们也不便再继续待下去了,需要把查到的东西上交给皇上便可,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榆妃跪坐在地上,发丝凌乱眼神空洞,她拉住正要离开的谢筝,道:“求求你,告诉皇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安世子。”
谢筝看着这样落魄的榆妃心中五味杂陈,看看她的宫殿如此奢华便可知她昔日所受的恩宠有多厚,可帝王的喜恶不过在一瞬之间,谁也不知谁能恃宠而骄到什么时候。
乔久言扯开榆妃拽着谢筝的手,冷言道:“有什么话留着给皇上说吧!我们做不了什么主。”
榆妃心里的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手指无力地垂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谢筝落后谢安凌他们几步,在后面悄悄地问乔久言:“事情就怎么结束了吗?会不会太快了?”
这可连一天的时间都没过。
乔久言摇摇头:“必然没有,我们问过二皇子,二皇子说那个蜂窝是一年前徐密外出办事时从外面带回来的,二皇子觉得新奇便留了下来。”
“徐密?”谢筝疑惑起来,徐密是一个五品小官员,从来没听说过谢元平和徐密有什么交集,到是听过不少徐密去参加三皇子谢逸兴举办的酒会的事,徐密怎么会把蜂窝送给谢元平?
“总不能说他们从一年前就开始密谋下毒嫁祸了吧!可一年前都没有丝毫安世子要回京的消息。”
乔久言回道:“且先看看皇上如何定夺吧!若皇上真的不打算细查直接给榆妃和二皇子定罪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扳倒。”
谢筝点头同意:“说的也是,只要把他们扳倒就好。可若是父皇要细查呢?”
乔久言回:“无非两种结果,要么顺藤摸瓜查到三皇子那里,要么就是把徐密拉出来抵罪,不过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
谢筝叹气道:“唉,想要扳倒他们也不容易。”
走在前面的谢安凌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乔久言二人,问:“你们在磨蹭什么,难道不敢跟着我们一起走?”
谢筝回头看着乔久言,自从昨晚得知了乔久言和齐仓的事情后,她的心情也和乔久言一样不想遇见齐仓。
乔久言不语,快步走上去,不敢?这世界上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齐仓看着乔久言感觉心情大好,笑道:“嘿嘿,能一起共事真是高兴啊!”
乔久言礼貌一笑回道:“公主请任,皇上下达,各司其职罢了。”
非常的疏远,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齐仓也不恼,其实能再次见到乔久言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乔久言能对他这样冷淡也是情理之中,齐仓也早就预想过了。
不过以后的时间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齐仓了解乔久言,只要他死皮赖脸穷追不舍,乔久言一定会有所动容的。
想到这里,齐仓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嘴角一直扬着。
谢筝眼神奇怪地看着齐仓,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被久言这样挤兑还笑的出来。
四人慢步来到养心殿,谢筝和谢安凌在殿内规矩地等着皇上批完奏折成禀告了蜂窝一事。
皇上听完后问道:“榆妃一直不认,说有人陷害她?”
谢安凌回道:“回皇上,是的,而且二皇子也说这蜂窝是一年前徐密送给他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毒峰,拿回来后便一直放养着没管。”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目光逐渐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