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声音自林中送出。
黑袍身型一顿,打了个手势,刚刚隐入林中的杀手自林中翻滚而出。
只见这主仆二人将沈澈挡在身后,戒备的看向四周。
“不知是哪位大侠想要多管闲事?”黑袍也将内力释出传音道。
只见林中飞出二人,昭昭定睛一看,原是茗茗和唐极鹰。
“昭昭姐!”茗茗见昭昭的样子极其狼狈,忙飞身上前将昭昭扶起。
昭昭看不清唐极鹰是怎么出招的,只见他脚下一个滑步,沈澈便被他瞬间护在身后,那黑袍瞬时间被他的强大内力而逼退。
黑袍虽心有不甘,却知眼前这个大胡子,武功远胜于他,他今日并无胜算。
他深深看了沈澈一眼,便不再恋战,扔出一枚霹雳弹。
瞬时之间,烟雾将四人笼罩。
待浓烟散去后,昭昭却发现那二人早已消失无踪,她忙上前查看沈澈的情况,沈澈也向她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二人同时开口。
沈澈见昭昭担心他,便微笑着摇摇头:“我无事,你呢?你受伤了。”
“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没事的,你看......嘶...”昭昭刚想向沈澈转圈展示自己无事,却拉扯到刚才背后被树枝划开的伤口。
沈澈自袖中取出一瓶金创药递给孙茗茗道:“劳烦你帮你她上药。”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句简单的话,孙茗茗却瞬时间就察觉到了沈澈对昭昭的不同。
她上下打量着沈澈,只觉长得当真标志,像那画中仙般遗世独立。
不似她身旁这个男人,虽也貌美无双,但身上的煞气却难以掩盖,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玉面修罗。
“你们先上药,想来大家都饥渴难耐,我与这位兄弟去找找此处有没有野果可以果腹,若是有人前来便吹响玉哨。”
唐极鹰适时提出要回避,与孙茗茗交换一个眼神,叮嘱道。
沈澈也及其配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着唐极鹰离开。
昭昭见唐极鹰武功高强,又是孙茗茗的朋友,她很是信任,并未阻拦。
待她们离开后,昭昭盘腿坐下将衣衫半褪,露出香肩,任由茗茗为她上药。
“昭昭姐,刚刚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是谁啊?”孙茗茗见二人走远,边上药边向昭昭挤眉弄眼道。
昭昭知道自己这表妹是误会了自己与沈澈的关系,忙否认道:“他叫沈澈,是我的朋友。”
昭昭不想将事情弄的更为复杂,便没有细细解释她与沈澈的关系,而是含糊其辞。
孙茗茗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朝昭昭道:“不,我觉得他心里有你。”
“你真的想多啦,他是上京第一美男,红颜知己无数,怎么会看上我这朵霸王花?”昭昭无奈一笑。
孙茗茗十分惊讶,自己这表姐还是与年幼时一样迟钝:“不是吧,昭昭姐,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他刚刚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还不是心悦你?!”
“不过话说回来,那日与你一起的那个赫连少侠,人也挺不错,对你也好。”孙茗茗陷入沉思:“这可真是难以抉择呢,一个武功盖世,一个貌美无双,你到底要选哪一个啊?”
昭昭听完孙茗茗的话,深吸一口气,她这个表妹真是与莺时一样,看多了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着谁都感觉能凑成一对。
昭昭见药已涂好,边将衣衫穿好,边摇头道:“你说面瘫怪啊,他每天不与我拌嘴都是阿弥陀佛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边说着,昭昭便走向生死门的方向,想再研究研究。
孙茗茗忙追了上去,挽着昭昭道:“昭昭姐,你是不是还喜欢那日那个铁面人?他到底是谁啊!”
昭昭一下便顿在原地,抬眸对上孙茗茗的眸,幽幽开口道:“你可还记得青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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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极鹰与沈澈用轻功飞出几丈便停在林中,二人对视而立。
沈澈率先打破沉默,朝唐极鹰微微一笑:“唐兄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业门门主玉面修罗——唐烬?”
“没想到杀手铁面,竟会是赵国上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巡抚司使沈澈沈司使。”唐烬也看出了端倪。
“你怎会知道,我就是铁面?”沈澈并未否认。
唐烬轻勾起左边的嘴角,笑得冷冽道:“阿鼻道三经,江湖上会这门内功的人了了无几,那日台上我见你用过,今日我在密林之中又感受到了同样的内劲。”
!
“可你又怎会知晓我的身份?”唐烬冷脸,高傲看向沈澈。
沈澈仍旧笑得温和而坚韧:“早闻百业门门主的无影掌已练得炉火纯青,果真名不虚传。”
唐烬冷冷的邪魅一笑道:“沈司使果真见多识广,唐某佩服。”
沈澈同样抱拳恭维道:“唐门主明察秋毫,沈某才是甘拜下风。”
二人对视一眼,竟相视一笑。
“今日之事还请唐门主替沈某保密。”沈澈思踌片刻道。
唐烬收起满脸的机敏,又恢复了那木讷的神情道:“那是自然,唐某最不喜多管闲事。”
“多谢唐门主,在下并非江湖中人,不问江湖恩怨,自不会向旁人暴露唐门主的行踪。”沈澈承诺道。
唐烬点点头,朝着树林外飞去,沈澈紧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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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哥哥?可是儿时在扁家暂住的那个青云哥哥?”孙茗茗思考片刻,终于想起这号人,但又十分费解道: “他不是个病秧子吗?怎会是那日那个绝顶高手?”
“我也不知,但我确信那铁面就是他。”昭昭笃定。
“那日你走后,我替你送完信就再也未见过他,问扁家老大,却说他是回南国了。”孙茗茗回忆道。
昭昭听完茗茗的话,陷入沉默。
又过了许久,才见唐烬和沈澈折返,孙茗茗见二人空手而回,抱怨道:“你们二人去了这么久,竟什么野果也没寻到?”
“此处太过荒芜,实在是没什么可食用的野果。”沈澈冲孙茗茗抱歉一笑道。
昭昭见状,忙打着圆场道:“无妨,不如我们先看看这生死门,找找出路吧!”
“走死门。”唐烬与沈澈异口同声道。
孙茗茗不解望向唐烬,疑惑道:“唐大哥,这是为何呀?”
“对啊,为何要走死门?”昭昭也望向沈澈道。
……
只见沈澈走向生门边,唐烬则是站到死门边。
“这白门看似是在参拜巫神,可伊兰传说中巫神在那一年降下天罚,伊兰王朝大旱三年民不聊生。”沈澈摸着白门上的浮雕耐心解释道。
唐烬右眉轻挑,不屑地讽刺道:“什么巫神,不过是无稽之谈!”
“当然,这巫神不过是伊兰王用来统治王朝的工具罢了。”沈澈十分认同唐烬的看法。
……
“而这黑门记录的将是伊兰王朝的一场巨大的祭祀,据说他们向巫神献祭了三千童男童女,才平了巫神之怒,保得后来几十年一直风调雨顺,所以虽是死门,却有向死而生之意。”沈澈指着黑门上的浮雕再次解释道。
孙茗茗听到这些传说,不免花容失色:“伊兰人竟这样毫无人性!连小孩子都杀?”
唐烬听到这里,不由得面色一变,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只不过是传说,没有什么根据的,是吧沈澈?”昭昭见孙茗茗害怕,忙与沈澈求证。
沈澈换上和煦的笑颜,安慰孙茗茗道:“这只是古籍上的记载,并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孙茗茗撇撇嘴,一脸恐惧道:“看来以后我见到伊兰人得躲得远远的,说不定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
“伊兰人早就在中原销声匿迹,想必不会有这种机会。”沈澈依旧笑着解释道。
唐烬闻言看向孙茗茗,眸光幽深,似乎是在沉思着些什么。
而后,又极快变得神色如常。
“走吧,走这边。”唐烬将死门推开,打头走了进去。
孙茗茗慌忙跟了上去:“唐大哥,你等等我!”
“所以刚才你才对我说,向死而生?”昭昭冲沈澈眨了眨眼。
沈澈笑而不语。
昭昭凑近沈澈的脸对上他的眸,认真道:“没想到你还懂阵法!”
而后又补充一句:“你真的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澈因昭昭的靠近,而变得不太自在,一下子脸上的笑容便顿住。
但不出一会儿他就调整过来,反向昭昭的面颊靠近,玩味的挑眉一笑道:“怎么会呢,你该知道我从不骗人的,昭昭。”
昭昭见他又是这个没正形的样子,慌忙将头撇开,朝死门走去。
沈澈在昭昭转身后,神色立即恢复如常,双眸染上失落的神色。
穿过死门,他们便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上面的棋子足有一人之高。
“是巫棋。”唐烬缓缓开口。
昭昭望着棋盘疑惑道:“那是什么?”
“是伊兰国的一种棋,类似于军营的沙盘。”沈澈解释道。
孙茗茗惊呼道:“什么意思?那现在我们是要下棋吗?这么大的棋子,我们要怎么下?”
唐烬观察着棋盘面色凝重道:“这棋子好像不全,没有国王和王后棋。还缺一只车棋,和一个和一只马棋”
昭昭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看来是要我们,站上棋盘来充当这些缺失的棋子了。”
沈澈与唐烬对视一眼道:“唐兄你来当王后,孙姑娘当国王,我来当车,昭昭当马,如何?”
唐烬思考片刻,点点头表示同意沈澈的安排。
“这是一局生死棋,上场后只能听一人指挥,我从小爱看些杂书,对这巫棋颇有些研究,你们可愿在棋盘上听我差遣?”沈澈十分认真道。
唐烬知晓这巫棋阵的凶险,便带头点头。
昭昭和孙茗茗对这巫棋阵压根不熟悉,当然也是点头如捣蒜。
按照沈澈安排的位置,众人站好,昭昭也骑上那匹石头做的马。
“一定要记住,棋局如战场,落子无悔,不要轻举妄动!”沈澈沉声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