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的好友列表走进来许多人,又被我拉出去许多人。
在这方面,我的周密妥帖往往无所影踪而意气用事。
时有后悔,时又释怀。
时有想念,时又作罢。
我忽然想起高一那年在我遭受高中生涯里唯一但仍旧令我胆战的课代表事件时,我始终记不起当初你到底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始终不曾抬头。
那漠然的一眼到底是否存在?
是否真的漠不关己?
也许人真的会篡改记忆来美化一个人。
手机页面突然弹出顾川的消息:“在家吗?”
“不在。”
其实我在家。
“本来想来看看你的,我今天在桔墅。”他回。
我看着那行他说过很多次的话,沉默着。在我们相识的十六年里,他总是这样说。每次来桔墅就会来看我,带一根水果味棒棒糖。
“下次吧,今天我不在家。”我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我回避了。
在我待业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顾川时不时会发来一些消息,诸如:“在不在家?”“有去上班吗?”“还在家吗?”“有没有出去玩?”
……
日子仍旧平淡的过着,我也总带着刻意的敷衍回复着。
我关上了我的窄门,又在里面开辟了一块空白,没人可以走进去。
我将那道门落了锁,又将锁丢弃,如果有人想要不期而至,只能先去找那把不知在何处的锁,再原路返回,也许鼻青脸肿,也许跌跌撞撞,但我想,绝对不会是清风霁月,满身洁白。毕竟,寻找钥匙的路途,并不是康庄大道。
其实除了顾川以及同桌、饶咏的偶尔消息弹窗,手机鲜少收到意料之外之人的信息。
当然,还有一位当年研友,真庆幸,在追寻学业的荆棘路上,结识了同道好友。
我们时常隔着时间细碎聊着,昨晚我们还借助某同步软件一同观看了电影,《龙猫》,边看边聊。
两位二十余岁的大人,在寂静的黑夜,居然踏上宫崎骏的漫船。
说来好像有些遗憾,没在最纯真的年纪,看最纯真的动漫。却是在饱经职场蹂躏之后,窝在一方被褥里,想象着龙猫的怀抱,还有那顶遮雨荷叶。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几近两点,挂断之后,有淡淡的怅然。
昨夜好眠。
日子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