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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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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亲爱的月亮

在早晨的宁静中,我呼吸着初秋晨冽又带着薄纱般朦胧湿雾的空气,坐在红房子斜后方的小亭子里,背靠着亭柱,吕菁在一旁背着英语单词,我曲起腿的膝盖上则放着一本历史必修二。

吕菁背了会儿,转头过来:“这里空气真不错啊,我们以后都这样,早点来这里,背背书,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我对此毫无异议。

清晨的风的确令人眷恋。

下个月就要第一次选考了,我们唯有在清晨的生机里得到紧张的缓解。

我和吕菁几乎形影不离,吃饭、休息、背书。

人这一生会走过很多重要的人,我想,在我的人生中,吕菁算一个。

她说过一句令我此生不忘的话,也是从那句话开始,我似乎获得了一个新的潜意识。

那天的蓝天清澈的没有一点云丝,周六的热烈洋溢在空气中,每个人从早上开始倒数着归家的号角。

吕菁周六通常不进食堂吃午饭,只在食堂外门的小食窗口买烤肉和双皮奶吃。她说,这样就当零食一样,和家的感觉更像了。

如果吃饭就跟平日无异。

她急切的想要回家,急切地想从肢体行为中提前获得愉悦感知。

但那天我好饿。

我们互相牵着手,从教室慢腾腾的走向食堂。

高三区在最高的楼层,吃饭再着急也抢不到空旷的氛围,我们和汪雨、邵瑜等好些女生一致养成了拖延吃饭的习惯。

等到这会儿,虽然食堂菜少了,但是人也少了,环境空旷许多。

“我今天不想吃饭,我吃烤肉了,小佳。”

“啊?”我有些失落。

我第一反应便是我要一个人了,

一个人吃饭。

我开始紧张。

吕菁挽着我的手臂,轻轻的捏了捏,用她专有的嗓音说道:“小佳,你要学会一个人吃饭。”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懂我的敏怯,我懂她的宽慰。

我不敢与她对视,怕溢出的泪水再次露怯,只能慌乱匆忙地低下头,看着脚边的水泥路面,一步步走向白色瓷砖。

她还是陪我先去了食堂。

其实我并不一开始就是个如此胆小的人,幼年时也“鲁莽”过,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慢慢的把自己养成了怯弱的性格,上一个三年更是举步维艰。

在那三年里,我必须有人陪着吃饭,才安心;如若不然,则似针芒在背。

但凡一个人走在校园,坐在食堂,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周围所有人都在监视自己。

延漫整个中学时代的怯弱、懵懂、无知,只有在若干年后的心理书籍中,才得到一方归宿。

那样的话,

从未有人如此对我说过。

只有吕菁。

似乎每一段美好的记忆好像都在阳光下,那天的阳光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明亮。

虽然后来我也养成了周六不吃午饭的习惯,但我也开始了一个人吃饭。

纵使若干年后,我们不再见面很久了,但我身上仍有故人来过的痕迹。

从容地度过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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