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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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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漏院对面,正是皇城第一横街。

官员们若有马匹车驾,随侍仆役,都得在这处等候。

此刻,各家仆役三五成群,都在小声议论第五横街发现的尸首。

他们日日伴主出入皇城,早就发现今日巡守皇城的金吾卫,较平常多出三倍,还有横街对面的宫城口,建福门、丹凤门、望仙门,监门卫更多出足足五倍!

披坚执锐的金吾卫,三十人一队,不时穿横街经过。

姚令喜跑过去,还没钻进车阵,立刻被金吾卫发现,提溜起来。

“什么人?”

一声爆喝,四围引颈来望,五十名监门卫迅速拔剑围来,姚闻善还没赶到,两名大内侍卫率先喝止——

“住手,此乃皇——”

“住手,此乃皇——”

“哈嚏!”

姚令喜一个大喷嚏,打断侍卫未出口的“皇太女”,然而好巧不巧,怀中圣旨“咣”一声落地,鎏金象牙轴应声坠裂,咕噜噜,卷轴兀自打开,绣金龙纹和灿灿金印,在黑暗中闪耀着神圣光辉。

圣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

金吾卫和监门卫瞬间跪地,汗流浃背。

提溜姚令喜的金吾卫,小心翼翼给她放下,一张脸难看得要立马哭出来——黑漆麻乌大清早,谁知道姑奶奶带着圣上的密诏出门啊!

姑奶奶您谁啊!眼神好使不好使啊?

圣旨磕坏了,但是您没看清我的脸吧?

现在混入人群,跪成一个姿势还来不来得及?

金吾卫原地抖成筛子,姚令喜却根本顾不上他,因为姚闻善看见圣旨,早就眼冒精光,双手去捧。

小妹带着圣旨,出来召太师门生,绝对是圣上有所安排!

不成,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弄砸了圣意就遭了!

反正是圣旨自己摔出来的,不看白不看,看了才好帮忙应对!

姚闻善思绪飞旋,狂吞唾沫,战战兢兢触到象牙轴,谁料一只薄瓷碗凭空出现,还剩着半碗粥,径直落他左手,紧接着一双筷子,也塞进他右手。

什么鬼?姚闻善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红影捷足先登。

姚引乐捡起圣旨,翻过手背,抹了抹嘴边的透明粥糊,冲姚令喜乐呵。

三哥哥,别看!求求了。

姚令喜苦着脸,紧张得要死。

她这个三哥性情异于常人,天晓得他看到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姚引乐似乎对圣旨兴趣缺缺。

无论姚闻善怎么使眼色,他视若无睹,窸窸窣窣卷好圣旨,还特意往姚闻善眼前晃晃,才大步走向姚令喜。

“令令,饿不饿,我们有十年七个月零四天没在一起用早膳了。”他没递出圣旨,反而笑嘻嘻去拉她的手:“这里都不是人吃的东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是人吃的,你也吃半碗,还糊了一嘴。姚令喜无力吐槽,她现在没兴趣吃什么早膳,但是三哥哥把着圣旨不放,是不陪吃,就不给的意思吗?

这点时间,她倒是挤得出来,可是外头到处都是灰隼的人,三哥哥手无缚鸡之力,跟她在一起,太危险。

她心里非常清楚,金吾卫发现的无舌刺客,大概率是被虎守林弟子斩杀,至于救下了谁,现在还不清楚。

但就因为推测出这一点,姚令喜才敢在没有谢天贶的情况下,独自出宫。

此时此刻,她相信暗中就有人在保护她,无论如何,不能再带上一个累赘三哥哥。

可是三哥哥真的好难缠。姚令喜搜肠刮肚,想怎么拒绝,却忘了旁边儿还有个姚闻善。

没抢到圣旨,老三还要耽误小妹的正事,姚闻善哪儿忍得了,登时吹胡子瞪眼,拿出长兄的款儿:“你们礼部没事做吗?别耽误小妹。”

闻言,姚引乐哈哈笑出声:“谁说不忙呢,现在皇城里头,最忙的恐怕我们礼部了,毕竟废太子,又要拟诏又要告庙,仪程复杂着呢。”

“你——咳!咳咳咳!”

自家太子表哥被废,老三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看笑话的损色?

姚闻善几乎被他一句话呛死,鸟悄跪一边儿的金吾卫和监门卫,这才听出来,姚尚书和姚侍郎的小妹,还能是谁,那揣着圣旨的女子,分明是宁国公主!

一时间,昨日姚令喜在丹凤门将章栽月踹下车,章栽月哀怨地唤“小殿下,开门啊”,然后哭着求着爬上去的场景,闪瞎众人眼睛。

完了,惹谁不好,偏偏是中书令的宝贝娇妻。

提溜过姚令喜的金吾卫,恨不能当场把手剁了!

“拜见宁公主殿下!”

“拜见宁公主殿下!”

两名都尉领头,八十多人浩浩荡荡稽首。

“启禀殿下,吾等是奉中书令章大人之命,戒严皇城,加倍巡查,严防可疑之人,无礼冒犯之处,实属无心,恳请殿下恕罪!”

罪不罪的,姚令喜不计较,她现在只想拿到圣旨走人。

于是摆摆手,她示意众人散了,不料金吾卫都尉“啪”一声抱拳:“殿下,章大人有命,倘若您出宫,两队金吾卫护驾,敢问殿下欲往何处,末将这就派人清道!”

听言,姚闻善眼前一亮:擅自调动金吾卫,严格论理,确实逾越,但如果这是为了顾全小妹的安危,就另当别论了。

妹夫果然还是疼爱小妹,在接连不断的坏消息中,总算有件省心事,姚闻善长舒一口气。

然而姚令喜却无语得想笑。

大清早的,路上人都没有,清什么道,孤魂野鬼吗?

分明就是想监视我。

章栽月的立场问题很严重,姚令喜绝不打算暴露行踪给他知道,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便淡定伫立着,温温柔柔问话:

“本宫带着密旨,你想跟着本宫,做什么呀?”

“卑职不敢!”

都尉诚惶诚恐,恨不能一头磕死当场。

“不敢就退下。”

姚令喜玉面含笑,温柔依旧。

“是!卑职告退!”

都尉起身,连带着身后一众,慌不择路散去。

姚闻善捧一双碗筷,看得目瞪口呆。

究竟是什么密旨,非要小妹单独行动?夜里皇城才刚死了刺客,小妹一个人,会不会太危险!

要不告假一日,陪她一道?

心下正寻思,姚引乐已经拉着姚令喜,大步流星。

“令令今天就归我了。”他笑嘻嘻咧嘴,从马车里拖出一个男人。

姚令喜定睛一看,下巴啪嗒落地——居然是谢天贶,还是窘窘不吱声,很好欺负的样子。

三哥哥搞什么鬼啊!

她抓住谢天贶胳臂不放,半个人挂他身上,半个被姚引乐拽上车,一整个半吊起来。

跟过来的姚闻善一看,也傻在当场,一边向随侍的两位侍卫解释“这是我府中家奴,家奴。”,一边拼命扒拉姚令喜。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谁家小姐抱住家奴不放?

还有这“家奴”,风姿气度,一看就不好惹。

武人了解武人,谢天贶身上的杀气,弱弱地收敛着,不向姚家人释放,但他俩看热闹的就不同了,谢天贶稍稍侧目,眼神一碰,俩人顿时后脊背发寒,撤到一边儿。

三个姚撕吧好一阵,姚令喜愣是死扒谢天贶不放,姚引乐拽不动,也舍不得大力伤她,忽然停下动作,露出头。

“四哥,粥都要凉了,你不会辜负我亲自给你盛粥的心意吧?”

说着他眉毛一挑,姚闻善无比默契地递过去碗。

谢天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碗。

诡异的发展,看得姚令喜脑瓜子嗡嗡炸裂——很闲吗你们?火烧眉毛了你们知不知道?四哥也跟着闹,被夺舍了吗?

“四哥?”

她抱紧谢天贶,举目凝望。

“四哥?”

小小的音声,委屈巴巴,求助的眼神一露出来,谢天贶登时忍不了,粥碗精准抛入侍卫手中,一把拽出姚引乐,夺来圣旨,顺手将姚令喜扔上车,翻身上马,眨眼间,驱使马车,离开现场

“哒哒哒!”

马蹄狂奔,姚令喜探出脑袋,狠狠给姚引乐比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车前悬有宣平侯府的清道旗,一路畅通无阻,驶出皇城。

与此同时,宁国公主突然现身,不带侍卫出宫的消息,姗姗传到御史台——章栽月耳中。

一夜未合眼,又看满案的发黄旧档,章栽月脸色煞白,身子虚浮,双耳嗡鸣,看哪儿都爬满蝇头小楷,眼睛都快瞎了。

然而消息到时,他轻飘飘的身子,居然闪电般从椅中弹起。

“苏先生。”

章栽月刚开口,苏木打完哈欠,摆摆手:“你死了,四小姐都不会有事。”

此言一出,章栽月立懂:谢天贶陪在她身边。

辰时未到,他俩就一起出宫。

章栽月沉下眼神,浮起念头:他们二人,又共度一夜……

不,无须担心。他怅然移步,到窗前吞饮寒风,思绪翻飞:

姚令喜那性子,恨不得把谢天贶生吞活剥了,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妇德可言,但是谢天贶,却十分可靠。

昨夜,谢天贶治好他的刺伤,又默许他接近姚令喜,可见谢天贶已经有所觉悟。

虽然谢天贶从头到尾未发一语,但是章栽月何等聪明,重伤濒死却突然痊愈,还能擅闯宫禁,谢天贶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将姚令喜拱手相让,可见是时日无多。

如此一来,他便不会碰姚令喜。

越是放在心里割舍不下,就越不会碰。

章栽月沉出一口气,无奈摇头,可叹他骄横一世,权势倾天,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妻子的清白,要靠另外一个男人的自持,才能勉强保住。

下次见面,必须吞吃了她,省得她心思不定,到处浪。

皇城御史台,章栽月喟然叹息。

皇城外,姚令喜在车轿内,嗅到钻入车厢的冰冷空气,一个念头响彻脑海——

就这样一路狂奔,奔向无人之境。

她要和四哥,相依相守,同生共死。

人生何其漫漫,然而又白驹过隙,沧海一粟。

谁不是过自己的日子?

谁不是图自己快活?

谁规定,一定要对别人负责?

谁造的烂摊子,谁自己收拾。

为什么要高看自己,自以为是,为什么自大到,觉得可以靠自己一双手,造出个清明世界?

世界,有他自己的模样,何不放他自由生长?

凭什么不能舍弃一切,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四哥。

阿喜活过来的每一日,都是你点点滴滴浇灌,余生,怎么可以没有你?

姚令喜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这样清楚明白的确信,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推开车门,她爬出去,从驾车的木辕,爬上马背,顶着凌冽寒风,张臂,像自由的鸟儿,搂住她最爱的谢天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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