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牵着米媪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外兜里。
米媪将脸贴在贺一鸣身上。
“我以前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女生,她当时经常像现在咱们俩这样,我双手插兜,她挽着我也将手放进我的校服棉袄兜里。上学放学她都这样,后来有一次我妈妈给我把棉服放进洗衣机甩干后她才发现。”
米媪说到这没忍住笑出声。
贺一鸣低头看着女孩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他的手不自觉捏了捏米媪的手。
米媪回握住他。
“我妈妈跟我说,我的校服棉袄兜下面,面料都烂了,她问我是怎么穿的,怎么还能把校服外兜穿烂了。”
“哈哈哈。“
米媪回忆起来都觉得很温暖。
但是...渐渐的她就不笑了。
贺一鸣:“怎么了?”
米媪用于另只手也挽上贺一鸣的胳膊。
女孩的脸上带着迷茫问了贺一鸣一个问题。
“贺一鸣,你说...为什么好人不能有好报呢?”
...
16岁那年。
米卿尹只要不忙着做生意出差,他就会每天起来给米媪接一杯温热的水放到保温杯里。
“丫头,记得在学校多喝水啊,中午想吃啥跟爹说,爹给你做。”
米媪下课时候打开保温杯准备喝水。
但...
里面不知道被谁放了瓜子皮。
米媪甚至都不用仔细闻。
刚打开杯盖,五香瓜子的味道就随着热气向上蒸发。
米媪:“...”
她不知道是谁,自然也不可能去质问。
就这样,每一天米媪的水杯都会被放进磕过的瓜子皮。
突然有一天,同班的一个男生很得意的问米媪喜不喜欢喝他的口水。
当时米媪面无表情的打开保温杯将带着瓜子皮的温热水从男生头上浇下去。
米媪勾着嘴唇嘲笑:“这么喜欢不如自己尝尝?”
下一秒男生便恼羞成怒的拽过米媪的头发。
那时候的米媪很瘦弱,并且还没有长身高。
男生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拽走。
哪怕米媪再怎么挣扎。
依旧无济于事。
同学们都看着。
有的冷漠无视,有的幸灾乐祸。
还有...想上前帮忙但被其他男生制止恐吓的。
米媪就这样被拖拽到洗手池。
水池里被放满了水。
米媪的头就被按在里面。
一下,又一下。
她的鼻腔灌进水。
米媪从始至终都在拼命挣扎。
可惜...
那时候她的力气注定要比男生弱小。
“喂,下课时间你一个大男生欺负女生,你是怎么有脸做到的?”
米媪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冷清明。
她一个女生就这样毫无顾忌的闯进男洗手间。
...
米媪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坐在医务室给她擦药。
冷清明:“嘶,好疼啊,小媪你能不能轻一点嘛。”
米媪眼里含着泪:“都让你不要管我了,你竟然还冲进我们班揍他们,你是不是疯了啊。”
米媪语气严厉。
但她的手却很轻柔的将酒精擦在冷清明的嘴角。
“嘶,真的好疼。”
米媪轻轻吹在她的嘴角。
冷清明认真的看着米媪。
“你觉得我和你的小竹马哪个更帅?”
米媪:“你有病吧,你跟贺一鸣压根就不认识,你怎么这么针对他啊?”
冷清明:“谁叫他在你遇见危险的每一次都没有出现,你发生的事情他能知道一件吗?”
米媪将酒精棉球扔到垃圾桶。
“清清,并不是我的每一次危机都需要贺一鸣为我解决,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贺一鸣不用为我而活,而我也不是他的附属。”
“我找老师,找家长解决问题,他们每一次欺负我,我都会告诉老师还有家长。上次我爸都被那几个男生气哭了。”
米卿尹知道班级里发生的事情后,怒气冲冲的进到办公室。
当时家长们都沟通的很好。
对方家长让男生道歉。
可是没过几天,米媪依旧会被他们欺负。
米媪:“因为人的劣根性是无法更改的,他们不会听别人的劝告,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回击他们。”
那个时候米媪的愿望是。
长高,变强壮。
她不想要弱小,她要强大。
这几乎成为了她的执念。
...
冷清明的家庭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残酷。
她的母亲在冷清明17岁那年的春天被她酒鬼的父亲活活打死了。
那也是米媪最后一次见到冷清明。
女孩身上的强劲让人无法忽视。
冷清明笑着抱了抱米媪。
女孩子之间的温度相互温暖。
冷清明满足的摸了摸米媪的脑袋。
她的小媪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长的这么高了。
女孩想起当时米媪面对自己的畜牲父亲的模样。
她的心里有担心有恐惧还有...不知所措。
但是米媪早已经不是她初见时的女孩了。
...
冷清明将一张银行卡放在米媪的手心。
“谢谢你,小媪。 ”
“很高兴和你做朋友。”
“但是我要走了。”
米媪有些着急的想将手里的卡还给冷清明。
“清清,你要去哪里?”
冷清明将女孩伸过来的手握在手心。
米媪的眼睛已经变红。
她的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冷清明:“...”
米媪曾经被欺负的时候一直都是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哪怕她再害怕她也不想表现出来。
女孩强压下本能的恐惧。
因为米媪不想看见对方用得逞的表情看向她。
冷清明用指腹轻轻的擦去米媪的眼泪。
“小媪,别哭了。”
“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许再有寻短见的想法了好不好?”
冷清明看着米媪难掩震惊的看向自己。
女孩轻轻的笑了。
米媪感觉到柔软的唇瓣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冷清明背着行李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米媪再次迎来了分别。
女孩转过头向家里走。
她握着手里的银行卡泣不成声。
...
米媪还是那个米媪。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依旧是那个内心善良的好孩子。
...
...
冷清明的母亲每年冬天腿都会很疼。
虽然她的家里没有钱。
但她的妈妈会安慰冷清明。
“宝宝,我的乖女儿,别担心呀,妈妈我只要熬过这个冬天,等到来年春天再来的时候,妈妈的腿就不会疼了。”
冷清明只能无助的哭泣。
她最讨厌冬天了。
因为...
穷人根本活不过冬天。
她们甚至连烧炭的钱都没有了。
那是她第一次打断骨气对米媪借钱。
冷清明的内心很忐忑。
她知道米媪的家庭很好。
所以冷清明真的很怕米媪觉她是为了别的才对她好的。
但是没办法了。
寒冬腊月马上就要来了。
如果没有炭火。
她们家真的会冷死人的。
米媪听完后只是点点头。
她当时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好巧啊,我刚刚下来竞赛的奖金,里面的钱不多,你先拿去用吧。”
冷清明看着手里的银行卡。
她的羞耻心再也让她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
“对不起...呜...我会还给你的。”
米媪温柔的抱着她。
“如果没有你帮我,我想我恐怕,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
那一年的冬天。
冷清明第一次在家里感觉到了温暖。
妈妈靠在炕头为她织毛衣。
火炉上的热水壶咕咚咕咚的冒热气。
米媪经常会来到她家做客。
每次冷清明的妈妈都会给米媪炖上一只小鸡。
米媪总是感觉到不好意思。
所以她每一次来都会偷偷的将零花钱压在冷清明的枕头下。
上面的纸条上还有女孩可爱的文字。
【小鸡很好吃,这是我的零花钱,就当是我付的饭费啦!】
冷清明看着手上零零散散的纸币。
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原来,真的有幸福的眼泪。
...
可是,幸福也会转瞬即逝。
冷清明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她的爸爸在年后回来了。
还是在米媪坐在炕上跟冷清明的妈妈学习织围巾的时候。
冷清明的爸爸最开始装的人模人样。
米媪并不太清楚冷清明具体的家庭故事。
她只觉得她的家庭只是一时的困难。
只要她的爸爸回来就好了。
就像米媪的爸爸那样。
...
冷清明总是很戒备的看着她的爸爸。
“别用看着仇人的眼神盯着你老子。”
冷清明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不说话。
可惜...好景不长。
在一次冷清明爸爸想要强迫与她妈妈发生关系的时候。
妈妈极力反抗。
但换来的是爸爸熟悉的拳脚。
...
冷清明的妈妈死了。
而他的爸爸只是觉得死了一个人很麻烦。
...
米媪陪着冷清明最后一次回到家里。
他的爸爸突然冲出来从背后抱住米媪。
冷清明立马用手里的酒瓶砸向他。
随着砰的一声。
酒瓶破裂。
而男人却被激起了兽性。
他伸出拳头用力的将冷清明揍倒一边。
而那时米媪早已经被国安局进行特工训练。
无论是体能还是身高都不再是曾经软弱无力的她了。
米媪侧身一个肘击就让男人松开自己。
男人有片刻的呆愣。
他很快反应过来。
“臭婊子,老子相中你是你的福气,还没试过男人呢吧,便宜别人,不如让叔叔我爽爽。”
下一秒。
米媪就将男人撂翻在地。
女孩紧握着国安局特制的军工刀。
米媪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男人。
“让你爽爽?我现在就可以做到。”
仅仅半年。
米媪的格斗术已经相当厉害。
男人除了空有一身蛮力与横肉。
便什么都没有了。
此刻。
位置互换。
米媪早已成为了执行者。
...
两人坐在警局内。
有国安内部人员认出米媪。
米媪只是淡淡的对他笑了一下。
她身边的冷清明冷静的可怕。
她妈妈已经离开人间半个月了。
这些日子里早就把她的眼泪哭干了。
冷清明恶狠狠的看着拘留室里的男人。
“我要让他判刑。”
女孩的声音很坚定。
...
冷清明